“该死!”大明建州卫首府赫图阿拉,一身大明铠甲的努尔哈赤愤怒的将李如松的信件拍在了桌子上。他的下首坐着他最信任的几员大将,也是他的几个弟弟。三弟穆尔哈齐立刻起身道:“哥哥,我们到底还用不用理睬明廷,难道我们不是事实上已经独立了吗,为什么还要听他们的命令,这样吧,也不劳哥哥费心,给我一万铁骑,我去占了**。”
“三弟,不要那么冲动,什么事情都能用武力解决是不可能的。大明虽然已经衰落,但是有句老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的实力依然非常强大,我们必须要好好考虑。”说话的是努尔哈赤的胞弟舒尔哈齐。三弟穆尔哈齐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舒尔哈齐,舒尔哈齐年少时就被派到李成梁身边担任护卫,和哥哥努尔哈赤一起。在努尔哈赤回来之后,舒尔哈齐还是在李成梁身边又待上了好几年。这期间李成梁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或者蛊惑了他一些什么,别人都不得而知。但是几兄弟包括努尔哈赤自己也感觉到,自从舒尔哈齐回来之后,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间总是倾向明朝。一点都不像真正的女真勇士,而是把汉人那套花花肠子给学了过来,没有了以前的**坚毅。
听见舒尔哈齐驳斥穆尔哈齐,努尔哈赤轻轻的摇了摇头。虽然舒尔哈齐此话明显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不可否认,他说的有一定道理。完颜部刚刚被自己消灭,现在建州女真处于自己的统治之下还没有多长时间,可以说根基不稳,这个时候不应该跟大明撕破脸,或者说远远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目前要做的用汉人的话说就是韬光养晦,继续积聚力量,当女真三部被自己全部纳入麾下之后才能和大明翻脸,很明显的现在自己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强大。这次想要进行所谓帮助**的作战行动,也不过是为了借大明的旗号,攻打海西女真罢了。对于倭寇,努尔哈赤还真没有放在眼里,他就不相信,什么样的敌人能跟他女真族的勇士抗衡,大明是因为兵力庞大,火炮先进,况且也有精锐的骑兵,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当然,祖父和父亲的仇他迟早要去报。
努尔哈赤冷静了一下,然后对几个弟弟说道:“舒尔哈齐说的有道理,现在我们名义上还是归大明指挥,我自己也还是大明的建州卫指挥使,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李如松这次的计策很是歹毒,摆明在试探我们的态度,大家想想,大明集结这么多精兵进入**,后续还有多少人马我们并不知道,那么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如果这次我们胆敢违逆大明,会不会后续的人马就会直接开赴建州,抵御明军我倒是有信心,可是还有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这帮该死的家伙会在后面捅刀子,只要大明给他们足够的好处,这帮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在消灭他们两部之前,我们不能表露出自己的心迹。”
“哥哥说的正是,弟弟建议,既然是我们自己先提出出兵帮助**的,如果出尔反尔,会被别人耻笑,但是如果真的出兵,可能明军也会把我们当做前锋炮灰,所以我认为只能在出兵人数上做文章,少了不能体现我们的诚意,多了又有风险。”舒尔哈齐说道。
“那,二弟以为我们应该出兵多少人比较合适。”努尔哈赤问道。
“这样吧,我们出兵一千人,由一员猛将率领,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舒尔哈齐建议道。
“由一员猛将率领,派谁去比较好呢?”努尔哈赤紧接着问道。
“呵呵,这个简单,弟弟愿意为哥哥分忧,就派弟弟去好了,正好我跟李总兵那边也比较熟悉,协调起来也方便,由我带领咱们的勇士,李总兵他们也不会把我们的勇士当成炮灰。”舒尔哈齐呵呵笑道。
努尔哈赤眼中精光闪过,真是好计策啊。二弟在李成梁身边看来是学习了不少计谋啊。由他来带兵,那不正好是给了他结交李如松的机会。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有传闻,目前建州卫是由左右两卫构成,暂时都是由努尔哈赤一个人统领。但是好像现在有一种说法,那就是大明要将建州卫拆分成左右两卫,由努尔哈赤担任左卫指挥使,另外提拔一人担任右卫指挥使,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弟弟舒尔哈齐。这是非常明显的分化离间计策,可是现在的情况下,假如大明真的这么做了,除非努尔哈赤造反,否则明面上根本不好拒绝。而最让人担心的是,二弟对此事明显动心了,看来他已经不能满足于在自己之下的位置,想建立自己的势力和自己分庭抗礼了。这次不正是一个邀功的好机会吗?如果让他带兵去,再跟现在的辽东总兵李如松攀上什么交情,把李如松变成外援,如果他悄悄争取海西女真的支持,那么他还真的有可能一跃跳到努尔哈赤的头上去,这是努尔哈赤绝对不能容忍的。
努尔哈赤哈哈一笑道:“二弟果然是建州女真的勇士,事事奋勇争先。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建州女真刚刚统一,根基不稳,而目前我们要做的是进一步的稳定内部。说一句让三弟不高兴的事情,穆尔哈齐作战勇敢,可是智慧却比不上二弟你。治理建州女真我还需要二弟的帮助,带兵作战的事情不如就交给穆尔哈齐和巴雅喇两兄弟吧,他们都是我的弟弟,分量也足够,两个人领一千精锐勇士加入辽东军也是顺理成章,二弟还是留下来帮助我吧。”
“可是。”舒尔哈齐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努尔哈赤面带笑意的脸色,舒尔哈齐心中一惊,哥哥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如果再争,恐怕努尔哈赤就要发难了,还不到时机,必须忍耐。舒尔哈齐站起身来道:“是,哥哥,你是建州女真的首领,我们当然遵从你的吩咐。”
虽然刚才努尔哈赤说了穆尔哈齐的坏话,但是穆尔哈齐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起身道:“我一定会带领勇士们打出女真族的威风来。”
“好,哥哥相信你和巴雅喇,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努尔哈赤走到穆尔哈齐和巴雅喇的身边拍拍他们的肩膀道。
两日后,三弟穆尔哈齐和五弟巴雅喇带着努尔哈赤精挑细选的一千勇士,穿着建州卫凑得的一千副明甲踏上了去**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