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面就是鸭绿江了,过了江就是**的地界了。”左协大将杨元的亲兵队正对着杨元说道。辽东军自然是不用多说,鸭绿江本来就算是自家的地盘,这些士兵也不是没有巡弋过鸭绿江畔。但是对于宣大军和其他各地的军马来说,这鸭绿江可就是**之外的地方了。杨元作为大同镇将,自然是从来没有到过鸭绿江的。
大同镇以西就是黄河,所以黄河的气势对于大同军来说不陌生,他们对于鸭绿江倒并不是很感冒,只是感到很新奇,如果说黄河是一个豪爽的北方汉子,那么鸭绿江可能就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姑娘。鸭绿江带给人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黄河水奔腾**,而鸭绿江没有这么湍急的水流,一切都显得很平缓。而且江水非常清澈,几乎能一眼看到江底,连江水里游动的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跟黄河水那种浑浊感完全不一样。
听见亲兵的提醒,杨元看了看前方的鸭绿江。中军的三个骑兵军团,一共两万四千人可以说是齐头并进,几乎是同时抵达了鸭绿江。但是秉着主将为先的原则,杨元和张世爵自然要让李如松的辽东兵先过江。所以趁着李如松大军通过浮桥渡江的功夫,他们这两支部队就在江边稍作歇息。
杨元看着亲兵们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禁笑道:“你们这帮兔崽子,一个个的啊,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什么心思吗?”众人听见杨元说话,连忙把头低下去,生怕给杨元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杨元举着马鞭指着众人道:“瞧瞧你们,还他娘的成精了。弟兄们都是这个意思吗?”无人答话,半晌,亲兵队正抬起头道:“将军,弟兄们都想。。。”
“他娘的,给你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务必回来集合,谁要是耽误了,军法伺候!”杨元半真半假的说道。
“哦!哦!哦!”士兵们得到了杨元的允许,纷纷欢呼起来。他们用力抽打着胯下的战马,战马迈开修长的四蹄飞奔起来,一下子冲进了近岸的江水之中,水花四溅,士兵和战马在江水中欢快的高声叫着嘶鸣着。这么清澈的江水真是难得一见,有的人跳下马来开始捉江中的江鱼,一个士兵眼疾手快一下子逮住一条怕是有两三斤重的大鱼,他高兴的将大鱼举过头顶,“弟兄们,晚上有烤鱼吃了!”士兵们兴奋的欢呼着,纷纷下水捕鱼。
杨元看着自己手下的战士们,就让他们快活一会吧,过了江,还不知道有多少倭寇,多少危险在等待着他们,这些士兵当中肯定会有不少人牺牲,现在能让他们吃上江鱼,也是好事。杨元和几员战将只是策马立在原地。
正在岸边指挥辽东军渡江的李如松等人发现了左军的异动,李如柏上前对李如松说道:“兄长,你看杨元他们,太不像话了,大战在即,竟然如此放松军纪,真是该罚!”
李如松一把止住了李如柏的话头道:“随他们去吧,杨元也是爱兵之人,大同军久在北地,没有见识过鸭绿江的风光,刚刚到这边肯定新奇,不像我们,天天都窝在辽东镇,自然没有新奇的感觉,将心比心,若是现在你把儿郎们带去江南,恐怕他们也会被江南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就要开战了,让士兵们放松一下没什么不行,杨元是有分寸的人,我相信他。”
“可是,大哥。。。”李如柏还要再说话。李如松虎目一瞪道:“就这么定了,团结第一,还有,在军中你不要大哥大哥的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李如柏面色一红,立刻抱拳道:“是,大哥。。。大帅!末将领命!”
李如松点点头,对前面的李如梅喊道:“如梅,加快速度!尽快过江,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李如梅在前面高声的应答道:“得令!”
就在中军渡江的时候,一骑快马飞奔了过来。直插左协的阵地。杨元正看着自己的士兵撒欢,等快马奔的近了才反应过来。立刻有几个军将策马上去将快马拦下,带到了杨元的面前。等到快马近前,杨元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不是明军打扮。而是穿着皮甲,带着兽皮帽,身上背着弓箭的野人。大同军也是常常和北方的草原诸部作战,自然对这套装备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区别是,这名快马的长相和身材不像是草原人,难道会是?杨元的心中涌现了一个念头。
他立刻策马上前问话道:“你是何人?为何闯我军阵?”没想到这名快马的汉话非常流利,他立刻抱拳回答道:“启禀这位将军,我是我家将军派来面见李如松,李总兵的,还请将军行个方便,带小人去见一下李总兵,这是我家将军的书信。”说完,快马将怀中的书信拿出,交到了杨元手上。杨元只看了一眼封面,就知道这件事情小不了。
原来封面上写着,“建州卫指挥使努尔哈赤呈李如松总兵大人”,竟然是女真人。杨元不敢怠慢,立刻亲自打马带着信使和书信前往李如松的军阵。
“大帅!”李如松正在和李如柏交谈,猛听见有人叫他,他立刻扭头去看,发现竟然是杨元亲自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几员军将。李如松立刻拨马迎了上去。“杨将军。”李如松抱拳道。杨元在马上立刻施礼道:“大帅,紧急军情,还请大帅过目。”
“哦?”李如松有些惊讶,现在能有什么紧急军情,何况还要杨元亲自来报告。杨元将怀中的信件拿出,递到了李如松的手上。然后对李如松说:“大帅,你看,这就是送信之人。”身后一副外族打扮的信使闪身出来。李如柏铿的一声拔出了腰刀大喊道:“大帅,女真人!”李如松也看到了,竟然是一名女真人。
李如松摆摆手示意李如柏收刀:“把刀收起来,一个人能成什么气候,何况只是来送信,不要搞得如临大敌的样子。”“是。”李如柏这才收刀。
李如松看了看信封,是努尔哈赤的亲笔信,倒要看看他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