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扭过脸,脸上烧红一片:“我爱听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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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爱听歌,一向如此。
只有洛星洲抱起吉他,弹起钢琴,在练歌房里熬夜到天明的那些日子,谢宜才会强撑起精神,笑吟吟地在一旁看他。
洛星洲一度以为他是爱听自己唱歌,毕竟大家都会夸奖他老天赏饭吃的声线。
于是他们聚在一起,一个拼命卖弄,一个卖力捧场,一个以为对方是爱听自己的歌,一个以为对方是把自己当成金主在讨好。
这段可爱又滑稽的关系持续了很久。
直到谢宜在国外拍完外景,时差也来不及倒,千里迢迢地返回录歌棚去听洛星洲录歌。
别的都记不清了,谢宜就记得自己那一觉睡得格外的安稳。
醒来时他的身上搭着一条毛毯,洛星洲支着下巴坐在一旁,笑得又甜又乖,一双眼眸盛满了他。
“听我唱歌,把你听困了啊。”
小孩耷拉着眼,做作地冲他叹气。
像是不知哪里来的狗狗,一边塌着耳朵,哀哀的模样,一边又疯狂摇着尾巴,时不时观察他的神色。
他接着问:“怎么办,以后我该用什么来取悦谢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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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爱听洛星洲唱歌而已。
谢宜问周远山,为什么会选择和常衡这种无情无义的打工人一起生活。
周远山道,“他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我也能做好他不擅长的事,互补就是会吸引彼此——你和洛星洲不也是这样吗?”
谢宜撇嘴。
狗屁。
他和洛星洲从来都不是互补。
他只是喜欢洛星洲这个人,所以洛星洲爱唱歌,他就爱听歌;洛星洲擅长做家务,他便给自己放了个时限一辈子的长假。
不是洛星洲契合了他的理想,只是他喜欢洛星洲,所以精雕细琢,把“配偶”的标准雕刻成了洛星洲的模样。
所以他唯一爱听洛星洲,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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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笑吧。”
谢宜说,眼见着霞光落满洛星洲的衣襟和怀抱,他伸手拢抱住正愕然的青年,再次重复:“一直一直笑着,一直一直唱歌。”
“我唯一爱听的,就是你自己也喜欢的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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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声止,洛星洲拨出最后一个音,笑意温柔地看向谢宜。
他启唇,全然不在意直播间里的观众似的:“怎么样,有被取悦到吗?”
如果常衡在场,一定又要跳起来骂人了吧。
谢宜无奈地想着,笑容却越来越大。
他问:“你怕常总吗?”
洛星洲挑眉。
谢宜正想开口,手机铃却猛地响起。
洛星洲了然,关了麦克风。
下一秒,周远山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家里的门也被人狠狠拍响。
“你…你们……”
周远山夹带着哭腔,也注意到了洛星洲这边已经关闭麦克风,才放心大胆地嗷一嗓子:“姓谢的我操了你俩祖宗!!!”
谢宜:“………”
骂声也同样在门外响起。
谢宜颇有些为难地扶住额头,拍门声更加急促。
“你俩是不是想官宣?我操,十五年都忍过来了,这一天天的是半点忍不了啊是吧?”
谢宜:“嗯呗。”
周远山:“你还有脸嗯?!但凡你拿谢宜号跟洛星洲官宣我都不会放一个响屁,你他妈现在是什么,一点作品没有的三百六十线狗屁演员,你…你……你凭什么蹭星遗热度啊你!!!”
………嗯?
谢宜想了会儿,扭头和洛星洲对视。
半晌,谢宜恍然大悟:“是哦,我们什么时候大号官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