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的提议被周远山狠狠否了,谢宜也不生气,笑着递给他一片新切好的西瓜:“大热天的,消消暑。”
周远山瞪他:“大晚上的,谁要消暑。”
话虽如此,周远山还是接过了那片瓜,一屁股坐在客厅,一边泄愤似的啃着瓜,一边盯向洛星洲:“别想偷懒啊,快直播去,我可是受常总之命来监工的。”
谢宜哭笑不得,搡他一把,洛星洲也笑着返回书房。
“幸亏常衡昨儿夜观天象,跟我说你俩今天不太老实,不然这一首歌的时间还不够我来抓人呢。”周远山啃完了瓜,阴恻恻地看向谢宜,低声问,“早就想问了,你俩这算是……彻底好了?”
谢宜落落大方地点头:“天经地义。”
周远山啐了一口。
“你什么态度?”谢宜眯起眼,“扣奖金啊我警告你。”
周远山长嘁一声,偏过头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你会回头看看许老师呢。”
谢宜听笑了:“神经病。我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周远山跟着一叹:“是啊,看出来了,真可惜。”
谢宜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笑:“你不去书房监工?”
“我盯着你就够了。”周远山掏掏耳朵,懒洋洋地,“只要你不在,他上班就认真很多。我算是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公司明禁办公室恋情了。”
谢宜也回敬他:“违法的。”
周远山又没话说了。
谢宜心里清楚,周远山从前愿意忍受他,多半是由于他们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身体互换之后,周远山和常衡还愿意屈尊从零开始协助他俩,与其说是忌惮他们手里的股份,倒不如说是记着四人之间似有若无的那点感情。
这两位对他们应该是有点真心在的。
“还吃西瓜吗?”谢宜问,“我和你说点事。”
周远山没有客气,接了瓜,皮笑肉不笑地问:“你是说陈颖答应帮洛星洲洗白的事,还是说谢总和你们签了股份转让协议的事?”
“是我跟洛星洲官宣的事。”
“………”
“谢老师,你以前一心挣钱,没这么恋爱脑的。”
谢宜无辜状:“所以我悔悟了。”
周远山朝天翻个白眼,却没说话。
书房里传出洛星洲的歌声,而他和谢宜窝在客厅沙发里,无所事事地吃着瓜,聊着无关薪酬的琐事。
似乎是经历过很多次的场景,又似乎是久远到很难记起的过去。
谢宜和洛星洲刚谈恋爱时,大概也是有过这样的闲暇时光的吧。
“我挺担心你俩重蹈覆辙的。”周远山道,“不瞒你,谢老师,你脾气真臭,没有谁会乐意跟你过一辈子。”
“这我知道。”
“要不是你给的太多,我也不想给你打工。你真是我见过数一数二难伺候的主。”
谢宜发笑:“这我也知道。”
两人又静默一阵。
周远山低低地开口:“我还是不赞同你俩和好。别人不清楚,我和明月可是见到了你俩……”
“嗯。”谢宜心平气和地点头,“可我俩就是好了。”
周远山自己也很矛盾,他自认为对谢宜的偏爱,纯属是由于谢宜赚钱多,又勤奋,还不怎么挑资源。
旁人眼里的谢宜,约莫就是棵艺高脾气大的摇钱树,能傍上这样现成的老板,周远山也自觉是三生有幸。但说到私交,谢宜和谁的私交都一般般,或许是成名太早,他没什么时间去享受纯粹的感情,哪怕是和周远山,两人也都恪守着合作伙伴的底线。
是利益共同体,而非朋友。
毕竟跟着谢宜的十数年里,他见识最多的便是世态炎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谢宜就是那个“利”。
人来人往,都只图他手里的那点“利”,周远山自己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从来不会相信,洛星洲能是其中例外。
“……那你会退圈吗?”
谢宜不意外地挑挑眉,想了会儿:“以后会少接点戏吧,毕竟我是佛系的谢舟。”
“不想变回谢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