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是沾了我的福气。”江景颀考完也放松了不少,也跟着温和地调笑了一句
“......好了,喝粥吧!”怕江景颀再这样下去,江应明发话了。
小时候这小子就闹腾得很,瓷瓷这个妹妹来了终于好了,后来读书也稳重了,温煦有礼,很少这样了。
但再次看到江景颀这样孩子气的时候,江应明心中还是很高兴。
“景颀,你等会儿来我的书房。”江应明想了想,添了一句。
昨晚因为太晚,没有问景颀情况,今天也该问问了。
江景颀正色,“知道了。”
祖父应当也是要问乡试的题目了。
“这次的题目我也看过了,你把你的答卷大致与我说说。”江应明让江景颀在一边的木椅上坐下,让下人退出去。
江景颀将第一日至第三日的试题全都说了,也说了自己是如何回答的。
江应明一边听着一边点点头。
“你这番答题是再好不过了,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但也没驳回之前的观点,很符合于大人的风格。”沉吟一番,江应明终于放下了心。
过了半月,便是张榜的日子了。
天空飘过几朵淡淡的云,今日的日光有了光晕,显出淡淡的彩虹。
今日是阅卷第三天,于时闻从驿站出来,乘马车到贡院内看阅卷情况,也到时候该定下苏州府的解元了。
“让你调查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说话间,于时闻已经走出了驿站。
“老爷,据说凉州那边也得了信儿。他们来了江南调查一番又走了,说是小小姐已然病故,连坟墓都不知在哪儿。”
身边的随从弓着腰跟着于时闻走,轻声回答。
眉头蹙了一下,“你说凉州那边也来人了?”
“是,不过现在都已经走了,关于小小姐的事我们也去确认过了,凝香阁的妈妈也说小小姐病逝了。”
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随从知道自家主子找了多久小小姐,如今得到这样的消息,定是不能接受。
掀开车帘的手一顿,停顿良久,不发一言,于时闻坐进了车中。
双眼紧闭,再睁眼,眼眶隐隐泛红,手上握了握,又慢慢松开。
“安宁....我对不起你......”哽咽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仿若一根弦绷断,于时闻整个人都有些疲态。
过了约一刻钟,车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大人,贡院到了。”
于时闻整理了一下衣襟,端正神色,深吸一口气,大手掀开帘子走出了马车。
大步走进贡院正门,走过一条游廊,来到了一处院子。
院子简陋,只有一排排平顶房,院内中有几颗桂花树,是“蟾宫折桂”之意,希望学子们都能学有所成。
这里便是阅卷的屋子了,自乡试结束后便开始阅卷,如今过了一旬,也快完了。
今日于时闻来是为了与诸位阅卷官决定下此次乡试解元与各个排名,于时闻只是在阅卷之处给了几位阅卷之人一点标准与意见。
今日来之前,几位阅卷官早就将较好的几份文章选出,等待礼部尚书大人决定。
阅卷官之首上前对于时闻行了一礼,于时闻忙扶起。
这位阅卷官之首乃是苏州有名的大儒房任理,前些年也中过进士,只是不喜京都,想要回乡任职,陛下也同意了,在本次乡试中任副考官。
即便自己官职略高,也不能受完这一礼。
“于大人,这是我与几位老师选出的我们认为略好的卷子,请过目。”
旁边有人拿了一沓卷子过来,房任理伸出手指了指。
“诸位都辛苦了,我们进去看吧!”于时闻照礼谢过各位阅卷官,带着众人走进了正中间的平顶屋,那是主副考官的阅卷之处。
待众人坐定,让仆从端了茶上来,众人才开始看手中的卷子。
大周科举实行糊名制度,就是不让一些阅卷官受贿有了私心。
所以今日的卷子也是十几张放在一起装订好的。
需要看的只有盖有红印的。
卷子被一一传阅,即便有些看过,今天也要在仔细看一次。
屋中静谧无比,只有翻阅考卷传来的沙沙响声。
于时闻看完最后一张卷子,放下手中的纸,等待其他人看过再谈。
“诸位都有何见解啊?”待几位考官看完,于时闻轻啜一口茶,放下茶盏,淡淡问道。
都是经历过科举的人,对这几分标红的卷子都有自己的看法。
即便自己是主考官,可以定下谁是解元,但也要看他人意见,免得背后被人议论,在陛下面前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