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进入闱房之内,号军将每一件房门锁紧。
同时驻守门外的官兵将贡院大门慢慢关起,鸣炮三响。
号军一一发房试题。
江景颀摊开考卷,第一题出自《论语》“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唤乎其有文章”。
孔子曾赞尧,功绩卓越,简直使“平阳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房”。
答题只是无比要送样古圣先贤之华育之功,引申到本国之皇帝,赞美当今之治。
要写的文采斐然又不刻意恭维,是有点难的。
其后几题也都出自四书五经,江景颀早已看过多遍,家中书房的书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江景颀的批注,写起来自然下笔有神。
中午吃的是贡院给的咸菜和热水粥食,江景颀还有陈氏为其带上的糕点,倒也比其他考生过的好了点。
下午继续写上后面几题,江景颀细细斟酌一些用词,不太炫其文采也让人看的舒适。
申时,于时闻来到贡院,登上明远楼。每府贡院都有一座明远楼,为考试时供监试、巡察等官登临眺望,防察考生、役吏有作弊举动,又以荆棘遍置围墙上。
“今日可有发生舞弊之事?”
声音沉沉,锐利深沉的眸子望着远处一排排的楼房,于时闻低声问着身边的人。
“今日倒无舞弊之事发生,只是几位考生身子禁不住晕了过去,都叫大夫看过了。”身边的人回应。
这位尚书大人在朝中是所有尚书中唯一一位身有爵位之人,其他世家贵族很少有这么能干厉害的大人物了,自己也不敢小瞧啊!
于时闻点了点头,继续望着远处,沉默不语。
于他而言,此次科考来江南并不是什么坏事,除了监考一事,自己还有别的考量......
静静站了一会儿,于时闻回了驿站。
翌日,寅时,天蒙蒙亮,贡院大门缓缓打开,门外一排排的马车占满了街道的位置。
贡院之内的考生也一一排队走出,有一些考生甚至是被抬了出来,有些人看到自己少爷竟是这般出来的,赶紧围了上去,也有一些寒门考生,无人照看,只能强撑着站起走出去。
江景颀走出大门,一向红润的脸色也有些微微苍白,八月的考场闷热不已,最易使人烦躁,蚊虫也多,自己昨晚也是没有睡好。
但江景颀也习过几年的武,后面因科考之事才耽搁了下来,他比起大多数考生已经是不错了。
山青远远的瞧见自己少爷,赶紧走过去搀扶着。
“不必,我能走过去。”抚开了山青搀扶的手,江景颀自己走到了马车上,步伐坚稳,并不似他人一般的虚弱漂浮。
坐在车上,靠着背后的马车壁,江景颀理了理头中杂乱的思绪,慢慢的睡着了。
小憩一会儿,江景颀醒来时马车正好已在城郊,前方就是江府,陈氏与江应明早就在府门等着。
江景颀下了马车,拱手行礼,时嬷嬷走下台阶,忙扶起江景颀。
“你也辛苦了,快用了早膳回房歇息!”陈氏眼中满是心疼。
颀哥儿脸色有些苍白,天气炎热,贡院烦闷,可不是不让人好待吗?
日常也没见颀哥儿这般虚弱过!
“听你祖母的,早点回去睡了。”江应明也在一旁出声。
“是。”江景颀带着山青走回自己的房屋,用了早膳,躺在塌上睡着了。
期间江令瓷过来瞧都没醒。
祖父教过那么多学生,江令瓷多少也知道科考的辛苦,也心疼哥哥。
看江景颀还在睡,回了院子里。
其后四天皆是如此,前一天进去,第二天子时出贡院。
江令瓷也没有往江景颀身边凑,只是让嘱咐山青照顾好江景颀。
晨时,蝉声鸣叫,初阳缓缓升起。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江令瓷今天也起得格外早,一大早就到了小厨房捣鼓,说是要给江景颀做鸡丝粥。
陈氏一大早起床听到时嬷嬷说,都哭笑不得。
这俩兄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却胜似亲生的,哥哥自小就护着妹妹,妹妹也关心哥哥,自己从来没有担忧过两人的关系。
颀哥儿虽然知晓瓷瓷的身份,但是从来没有在其跟前提起过,只当瓷瓷是亲生的妹妹。
等江令瓷做好鸡丝粥端来世安苑,祖父祖母和哥哥都已经做好了,就等着她了。
小脸微微羞红,有些不好意思,乌黑的眸子一闪一闪的。
让江碧把鸡丝粥端给三人,江令瓷行礼过后也坐下了。
这样的瓷瓷最是鲜活,比外面冷淡的瓷瓷好多了。
江碧将手上的鸡丝粥端给三人,默默走到了一旁。
陈氏柔和的目光看向江令瓷,“今天是瓷瓷的心意,大家都要喝完这碗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