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令源阻止了日麦扎西试图提前结束宴会的举动,只因他担心羌王城中潜伏着官府的内线。
“我们应该让宴会继续,只要羌王在此坐镇,便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的行动了。”杨令源提醒道。
“也好,那就照大人说的办了。”深深点头的同时,日麦扎西赞同道。
接下来,悄悄叫上正吃得高兴的老刘头和罗平,杨令源便去了羌王城的后门与日麦扎西及先前跟着对方的那二十几个亲信汇合。此时,日麦扎西一行人已改变了自身的装束,即按相关计划换上了从那队神泉县衙役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随后,杨令源又让老刘头穿戴成黄茂的样儿,同时,自己也套上了一件差役服。待一切准备妥帖之后,一行人遂下山直奔了那安昌水边的“石寨”。
……
待到天空将要擦黑之际,杨令源即让老刘头带队在前,自己则和罗平紧随其后。假扮成一队差役押解了几个羌人的模样,他们大摇大摆地就开到了石寨所在的那座山的山脚下。
“站住!不许再靠前了!”一个声音从山路旁的乱石岗中传出,“尔等是什么人?赶紧报上名来!”
“我等乃神泉县之衙役,今在离此不远处抓住了几个为非作歹的羌人暴民。”老刘头依照先前杨令源交代的说辞回话道,“因暮色已至,所以特来贵寨借宿一宿,等明日天放亮了即会自行离开的。”
“你且等着,待我去通报了大人再说。”那声音回应道。
……
没过不久,那声音便再次传来了,“听着,大人问尔等可有什么证明身份的物什吗?”
“有,有!”老刘头一边从怀里掏出先前就已准备好的于黄茂身上搜到的缉捕公文,一边答道,“请派人过来取验吧。”
眨眼功夫,从一处大石后面冒出来的一个小兵在走到老刘头跟前,并匆匆地行了一个军礼之后,拿过公文即转身走了。
……
又过了不多一会儿,但听得传令兵于山头上高喊了道:“大人有令,放他们上来!”
“走吧!”刚才的那个声音随即放话道,“你们可以上去了。”
……
刚进入寨门,杨令源一行便被安排到了东厢的营房里住下。接着,一个兵士进来传话道:“县尉老爷,我家大人说了,请您安顿好了就去议事厅同他相见。”
“告诉您家大人,本官随后便到。”将来人很快打发走的老刘头转身即问杨令源道:“大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办啊?”
“待会儿先把日麦头领假装押过去,随后,我们再趁其不备拿下他们的主将。”杨令源压低了嗓音道,“如此一来,后面的就都好办了。”
“这要万一是刚进去即被识破,那到时我们又该如何应对才好呢?”心里总觉不踏实的老刘头因想知道得更细致一些,所以便继续深问道,“大人,想来他们一定是人多势众的吧?若拼不过,我们该当如何啊?”
“无妨!等进去了之后,听我号令行事就不会出大的问题,知道吗?”杨令源斩钉截铁地答道,“再说穿帮了也没什么,只要我们能一鼓作气拿下对方当官的,则下面的兵卒也就群龙无首、不战自乱了,懂了吗?”
“好!大人,咱们弟兄信得过您!”终于算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的老刘头随即舒展开了眉头说道。
……
接着,押上扮演成俘虏的日麦扎西,杨令源和罗平便跟随着老刘头去了议事厅。此刻,议事厅里正坐着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查看着账册之类的东西。当见到杨令源等人进去时,赶忙藏好了手中东西的他遂赶紧站起身来拱手客气道:“县尉大人,末将有公务在身,所以未能到寨门去迎接,望乞恕罪,恕罪啊!”
“客气,客气!”老刘头装着印象中黄茂的语气回应道,“我等本就为突然造访,大人能够慷慨相助已属不易,又怎可说‘恕罪’二字啊?帮了如此大的忙,下官感激还来不及呢!”
寒暄毕,宾主便当即分坐在了左右,直到这时,老刘头方才算最终找到了一个借助昏暗油灯光来看清对方长相的机会。
“这不是封郡守的亲信,那个姓孟的吗?”老刘头心里突然反应了过来,“难怪不认识我,原是跟随其新到的外客呀,想必此人跟黄茂也不会太熟才对吧……”考虑到这层的老刘头于是把自己的一颗心给重新放回到了肚子里去。
正想着,他忽听得那姓孟的问道:“此人是谁?如何要押到这议事厅里来啊?”
……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瞧过去,见问的是日麦扎西,由是,老刘头便赶紧依照之前商量好的答道:“这是羌人的一个头领,不想今日竟被下官的一帮手下给意外擒获了。”
“哦?”姓孟的异常惊奇地问道,“不是说羌人头领皆有神助吗?如何此人就能遭生擒了呢?”
“大人有所不知,此人乃因崴了脚踝方才被我等给生擒住了。”老刘头指着日麦扎西的腿答道。
“看来县尉大人是立下大功了呀!”姓孟的不忘递上了一句奉承话。
“哪里,哪里!”老刘头假意谦虚道,“纯属守株待兔,守株待兔,运气,运气罢了!”
“可否让您的手下把那个羌贼给末将押近了瞧瞧?”姓孟的向老刘头提要求道,“也让我这个新来的看一看,那些传说中的羌人武士是不是都长满了一嘴的獠牙?”
此言正中杨令源的下怀,于是,他便赶紧将手握到了腰间的刀柄上。眼见长官已发出了肯定的信号,心中有数的老刘头遂赶忙回应道:“行……大人想看还不简单,推上来不就是了么?”
说罢,其便向杨令源他们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