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兮静养了几日,奈何此次触及了根本,身子还是很虚弱。康寿殿那边也早早就知会了颜兮,等她身子痊愈后再去为太后看诊。
不料,一日午膳时间刚过,康寿殿中就传了步撵来到霁月殿,看这架势定是出了大事,不然也不会在颜兮静养期间召见。
跟来的内侍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只说是奉了皇上的圣命前来请姑娘。
颜兮到康寿殿的时候,明显感觉殿内氛围分外紧张。及至内殿,薛太医正满头大汗地按照原先的法子给太后针灸。然而太后疼痛的症状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愈加严重,隐隐有昏厥之势。
见状,颜兮跟站在一旁皇上匆匆见礼后,便疾步走到床前搭上太后的脉搏。薛太医忧心忡忡地在一旁补充道:“丫头,太后的病情此番来势汹汹,快要控制不住了。”
颜兮屏气凝神号起了脉,随后伸手阻止了正要行针的薛太医:“薛太医,我来!”
“情况如何?”
来不及多解释,颜兮尽量用简短的话语跟薛太医说道:“劳烦您按照原来的药方速去煎一副药,剂量翻倍,三碗水熬成一碗,要快。”
薛太医听颜兮如此回答,心知事态紧急,顾不得多问,赶紧去煎药。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太后的痛症才慢慢平复下来,因体力消耗过大,最后直接昏睡了过去。
太后病情稳定下来后,皇上才有心情去深究今日发生的事情。每月的这一天都是他和逸王陪太后用膳的日子,数年如一日,没想到刚刚用完午膳,太后就突感不适,紧接着浑身疼痛不止。
众人移步寝殿外间,屏退左右,只留下颜兮和薛太医等几人,皇上开口问道:“太后怎么样了?”
“禀皇上,太后体内的杳无痕之毒被诱发出来了,暂时压制住了,只是……”
“只是什么?”
颜兮深吸了一口气:“如若没有找到解毒之法,下次再遇此等危险情况,怕是凶多吉少。”
坐在一旁的逸王司马尧听得云里雾里,内心又十分焦急,忍不住插话:“小丫头你说什么,什么解毒?谁中毒了?”
颜兮抬头看向说话之人,只见此人的面相跟皇上有五六分相似,只是身材略有些圆润。余光中似乎还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他,那个讨嫌的世子爷司马靖泽,难怪方才一直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如此一来,也就不难猜出问话之人的身份,定是逸王司马尧无疑了。
逸王见所有人都带着了然的目光望向他,看来整个屋子里就只有他不知道。“你们……你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尧弟,此事稍后朕再与你细说。”皇上转而继续看向颜兮和薛太医:“你们可查出太后为何会引发此毒?”
薛太医现在还没搞清楚是什么原因,侧目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颜兮。
“皇上,民女有几个问题需要请教庄嬷嬷。”
皇上点头示意颜兮继续说下去。
“庄嬷嬷,太后今日接触过什么东西以及吃食可与往日有何不同?”
庄嬷嬷对于太后每日的起居饮食了如指掌,也知姑娘这么问的意图,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回姑娘,太后今日并没有出寝殿,皇上体恤娘娘,连午膳都是在此处食用的,并没有接触寝殿外的任何东西。至于饮食方面与往常差不多,唯一不同的那应该是食用了半只螃蟹。这个季节正是螃蟹最为肥美的时候,太后知道今日皇上和逸王会来康寿殿用膳,早早就命人去备了这道菜,而且这道菜肴今年还是第一次食用。”
逸王素日里对于吃食颇为上心,听到这里很快就想起了去年的事情:“本王记得,去年陪母后用膳也有这道菜,当时母后食欲不错,整整食用了一只蟹,当时似乎并无不妥。”
皇上也想起了去年用膳的情景:“朕也记得当时母后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庄嬷嬷,你再仔细想想,母后可还食用了其他东西?”
庄嬷嬷仔仔细细再回忆了一遍,太后每日的吃食都是记录在册的,不会记错:“回皇上,老奴确定只有这道菜与往日不同。”
听到逸王回忆去年的情景,颜兮总觉得哪里不对,既然去年食用没有问题,按理来说可以排除这个可能性。但听庄嬷嬷的意思,如若出问题,只可能是这道菜。那么肯定还有东西被忽略了,不过既然有人动手脚,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皇上正想问颜兮有何看法,只见她此刻正在屋子四周打量,最后视线停留在一盆花草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