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此剑一出,引无数英雄追捧,这把剑也让孟泽陷入了是非之中,那时还是武林盟主的主人出面,力保孟泽,方让那些想要杀人越货的宵小之辈,收了心思。
孟泽也因此看淡了江湖,带着妻儿隐退深山,后来......后来便是他为解主人所中之毒,去寻孟泽开炉,炼制寒魄针,可,却在针成前夕,孟泽剑炉遇袭,夫妻二人齐齐葬身在剑炉里,寒魄针未成,凝血剑不知所踪。
那时,孟九重才十二岁。
杨御所学,乃是奇门遁甲,会一些星相之术,在孟泽出事前夕,他便通过星相,算出孟泽将有一大难,于是连夜出发赶去剑炉,想助孟泽渡过此难。
但他去晚了。等他赶到时,孟泽与他妻子已丧生剑炉,尸骨无存,而被孟泽送去私塾进学的孟九重则逃过一劫。
杨御,孟泽,还有他的主人穆元德,乃是结义兄弟,孟泽被害,杨御悲痛之余,带着孟九重回转阿凤村,却在经过陇西一带时,在悬崖边,发现了受伤严重,奄奄一息的况曼。
杨御一见况曼伤情,便知,她是被凝血剑所伤。
凝血剑才被歹人夺去几日,现在却有人受了此剑剑伤,这无凝证明伤况曼的人,和杀孟泽夫妻的是同一人。
义弟身死,杨御恨意难消,带回并救治况曼,想从况曼嘴里问出蛛丝马迹,但可惜,人是救回来了,却痴痴傻傻,除了一个名字与阿娘,一问三不知。
人救回来了,总不可能将之丢弃,杨御干脆便收了况曼做义女。
没两年,杨御身体出现病状,紧接着药石难医,于是,便彻底隐在阿凤村,再不问世事。
人在江湖,见多了尔虞我诈,回归平淡的杨御反倒有些羡慕起了不知疾苦的痴傻义女,慢慢的也养出了感情,死前,这义女反倒成了他的牵挂。
为了让义女往后有人照顾,甚至请求孟九重娶她。
而孟九重为了让他走的安心,竟毫不犹豫答应了。
郁方的话,不知让孟九重想到了什么,他垂眸,幽幽道了句:“没有记忆,也好......”
孟九重和郁方谈了一会儿,定好取药时间,便离开了医馆。
*
另一边,况曼咬着糖葫芦,慢悠悠地在街上闲逛着,手上,还提了不少东西。
这是她给自己添置的东西。
除了一块洗澡洗头用的胰子,其它的,几乎都是吃的,枣糕,桂花糕......杂七杂八,全是吃的。
逛完大街,况曼估算着时间,去了先前看到的一家成衣店里,给自己添了两件衣服。
况曼对穿戴没多大需求,好坏都行,两套衣服都是方便行动的窄袖罗衫,一件石榴红,一件是藕荷色,衣服用料普通,统共花了两百二十纹钱,因为是成衣,价格上,要比买布回去自己做稍贵一些。
布便宜是便宜......可况曼不会做衣服,所以,只能买现成的。
出了成衣店,况曼提着东西往镇口走去。
刚抵达镇口,就见镇口处,几个兵卫拿着长矛,一脸严肃地伫立在镇口的公告牌下。
在公告牌前面,有个卫兵将一张画像贴到了公告牌子上。
看画像人物的发饰,这画的应该是女人,可是这女人,却有半张脸被浓墨涂染,黑漆漆的一团,只余半张脸较为清晰,根本就啥都看不出来。
“——哐哐!”
两声锣鼓声响起。
贴画像的士兵敲打了两声锣鼓,然后扯着大嗓门喊话:
“走过路过的过来看看,最新通缉令出来了,通缉令上的人,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如果有人能捉到这罪妇,赏银千两。另,包庇者,一旦发现同罪处理。”
士兵扯着嗓门喊了两次,赶集的民众就围了上去。
况曼也随波逐流,挤到了公告牌下。
“兵爷,这是谁啊,她犯了什么事?”有民众问。
“她叫伦山蛊后,真实名字没人知道,但这人很好认。”士兵说着,回身指着画像上那半张黑脸:“她半边脸毁容,特征很明显,这女人凶残至极,杀害兴远府督师的二公子,不但如此,还杀了易阳镖局的总镖头,你们看到此人,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官府。”
“这么凶,一个女人,怎么杀得了那么多人,连督师的二公子也被她害了。”
“没听说过最毒妇人心吗,她擅使毒,杀起人来无声无息,说要谁命就取谁命。”
“难怪赏银会这么高,原来是杀了督师家的二公子啊,不过,咱们东义县离兴远府那么远,她会出现在咱们这边吗?”
公告牌下,众人被这官兵说的,又是唏嘘,又是害怕。
况曼瞅着画像上的女人看了一会儿,然后目光落到了通缉令上面写的赏银千两上 。
“阿曼。”
就在况曼盯着“赏银千两”四个字入神时,人群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况曼回眸看去,视线穿过人墙,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眼角一扬,脸上带起笑意,挤过人群,来到孟九重身边:“九哥,你回来了,怎么样,那皮卖掉了吗?”
孟九重哂然一笑,从腰间扯下钱袋,递给况曼:“卖掉了,还卖得不错。”
况曼拿着钱袋颠了颠钱袋的重量,眼晴顿时发亮。
这重量,可比先前卖熊掌那个钱袋要重的多,那熊皮卖了多少钱啊?
况曼打开钱袋瞅了瞅,见里面放着两个银锭子,顿了惊异了:“三个熊掌都没卖到这么多,熊皮有这么贵吗?”
“运气好,刚好遇上一个府城来的大管家,他恰巧需要,就多给了些。”孟九重眼眸微垂,话题一转,道:“走吧,中午了,我们去吃馄饨,那家馄饨是老家号,特别好吃。”
况曼一听可以去吃馄饨了,把钱袋往怀里一揣,赶忙点头。
孟九重好笑地摇了摇头,带着况曼往馄饨铺子走去,离开前,他眸光微抬,往公告牌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