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令的出现,如一颗石子,在祥和的合石镇上,投出了阵阵涟漪。
况曼跟着孟九重去吃馄饨,老板刚将馄饨端上桌,附近几桌客人,就议论起了新鲜出炉的通缉令。
“听到了吗,通缉令上的毒妇叫伦山蛊后,伦山你们知道在哪不?”
“在那?”
古代交通不发达,别说,在座这些人,还真没一个知道伦山在什么地方。
当然,孟九重清不清楚,那就无人得知了。
“伦山离咱们这可远了,在兴远府的南边,山比咱合东义的山还高,山里的蛇虫鼠蚁特别多,还大都有毒。那地方不属于咱姜鲁,风俗和咱姜鲁完全不同,伦山是女人当家,那里的女人几乎都会养虫子。”
说到这里,这给大家讲解伦山习俗的人,话音突然压低:“官府给的那千两赏银,可不好拿,我以前走商,曾去过伦山,那边的女人养的虫子特别恐怖,会吃人,惹到了,说不定会她们养的虫子,吃得尸骨无存......”
千两赏银,好眼馋啊!
可惜,她只能眼馋,眼馋......那什么蛊后是在兴远府做案,就像别人说的,怎么跑,也不可跑到他们这边来。
而她,又不可能去兴远府。
况曼听着隔壁桌的谈话,无声嚼着口中食物,抬头,眸光轻轻扫过孟九重的脸。
孟九重坐得笔直,吃饭的动作慢条斯理,俊挺面容上没有一丝变化。
况曼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一眼,便埋头认真吃饭。
孟九重没骗她,这家馄饨真的很好吃,馅多皮薄,又嫩又滑,汤汁还很浓郁,况曼吃完一碗,还有些意犹未尽,又让老板上了一碗。
这馄饨店卖的馄饨份量很足,两碗下去,况曼就觉得胃有些被撑着了。
她再次感慨,这具身体胃容量太小了。
吃完饭,孟九重去买了几斤白面和一些盐,便带着况曼出了合石镇。
翻山越岭,又走了一个多时辰,两人终于回到了阿凤村。
人还在村外,况曼远远就听到村口嘈杂的哭唤声,与此同时,杨大富和杨大头两兄弟,急急忙忙从村口跑了出来,杨大富后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儿子阿威。
在他们身后,大富媳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
“儿啊,你咋这么不经打呢,你要是耐打一些,说不定都和孟家媳妇一样,清醒了。”
“大富媳妇,脑袋哪能随便打,你们也真是的,他都傻成这样了,还打他脑袋,这万一把人打没了......”
“我这不是想孟家媳妇也是被打醒的,我就......”
“那能一样吗,孟家媳妇那是傻了很多年,脑袋里的伤啊,肯定是结了疤,说不定就是要人敲敲,才能将那疤敲掉,然后恢复正常,你家阿威这才受伤,是新伤,这一打,可不就成了伤上加伤。”
况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大富媳妇嘴里的孟家媳妇是谁,等听完那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说的话,顿时知道他们指的是谁了。
孟家媳妇——
况曼听到这称呼,眨眨眼,眼角余光扫向身旁男人,心情蓦然变得欢悦。
况曼嘴角噙着笑,睁着对大眼睛,朝哭天喊地的大富媳妇来了句:“大富婶,我这是陈年旧伤,阿威那不同,他那是新伤,你别急,等他以后伤好,再打打说不定就清醒了!”
“真的?”大富媳妇哭声一顿,满眼希翼地看向样况曼。
况曼欸了一声:“真的假的我就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被他用石头砸醒的。”
“那,那我回头再打打。”
杨大头:“打什么打,大哥大嫂,你们瞅瞅,阿威这几天都被你们打什么样了,这万一打得更傻了怎么办?”
杨大富背着阿威,脚步沉重地与况曼他们错身而过:“反正都傻了,再傻一些和现在也没区别,万一能打好呢。”
好吧,杨大富两口子,这才照顾傻儿子几天,就生了不耐。
这不,竟无知的动手打起了傻儿子,其原因,便是因为村里有个现成的例子。
对于杨大富家发生的事,况曼没有一丝怜悯,眼里反而透着丝嘲意。
她同情他们,那谁来同情被阿威打死的傻女。
惯子如杀子,好的时候不打,现在傻了倒是舍得动手了,可惜......再打都是枉然,阿威这辈子,只能是个傻子。
当然,如果他们不喜欢傻子儿子,想要他恢复,那就继续打吧,打死了,可和她没一毛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