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五年前,五年后,”她沉声笑着,“都是我呢!”
“你……”羽嬛因为伤口的剧痛和失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样?”花映月瞧向纹丝不动的弦清凌,一点一点地将匕首往羽嬛伤口的深处扎,伤口越来越深,血流得越来越多,羽嬛的神情愈加恍惚,而弦清凌还是没有妥协,她冷着脸道:“或者,我干脆直接杀了……”
“你可以杀她。”弦清凌语调无波。
“但她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禁地秘钥!”
“是么?”
“那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花映月微笑,“你把秘钥交给我,我就放过她,放过仙羽宫其余人,并且,我会帮你把仙羽宫治理得井井有条,好吗?”
“呵。”弦清凌冷笑。
“你以为你得到秘钥,就能真正练成仙云诀了?”
“仙云诀讲究的是清心寡欲,依照你的心性,只会走火入魔。”
“我怎么练,你不必担心,”花映月瞟了眼羽嬛,“再不成,还有你,还有她呢!”
弦清凌没再说话,倒是花映月在起身之余,一把抽出扎在羽嬛肩头的匕首,因动作太快,溅出的血并没有碰到她的衣服,她将染血的匕首擦了擦,若无其事地插回鞘中。
羽嬛伤处的鲜血直涌而出。
弦清凌叹了口气,上前封住她伤口的几处穴道。
“药给我。”她伸出手。
花映月愣了愣,将金创药抛到她手边,感叹:“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羽嬛望着弦清凌,努力想从她们的对话中猜测出她们到底演的哪一出戏,当弦清凌拉开她衣服要给她伤口敷药时,她还是本能地推开她,嫌恶道:“少来假惺惺,我告诉你们,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
“蠢货!”花映月骂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在救你吗?”
羽嬛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冷斥道:“少花言巧语。”
花映月笑得直不起腰,待发泄完毕过后,她才指着羽嬛,摇头道:“清凌,我真是替你感觉可悲,你说你这些年来做的,有什么意义?”
“我不需要你的可悲。”弦清凌起身。
“你要禁地秘钥,我可以给你,现在就走!”
“急什么?”花映月拦住她,“我说过,要化解你们之间恩怨的。”
“花!映!月!”
花映月无视她的愤怒,擦过她的身体,过去粗暴地撤开羽嬛的衣裳,将药粉倒在伤口上,待做完这些之后,她才对羽嬛道:“真不知道我师伯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要是你有你姐姐一半聪明,仙羽宫早就是你的了!”
羽嬛震惊。
弦清凌绝望地闭上眼。
花映月欣赏着她们两人的表情,兴奋道:“你想说你没有姐姐?不不不,你有姐姐,同母异父的姐姐,”在羽嬛听后愕然望着弦清凌,她笑着点头:
“是啊,没错!”
“她入门晚,叫你师姐是应该的。”
“但是,你应该叫她一声姐姐才对!”
“你胡说!”羽嬛捂着伤口摇晃起身,咆哮道:“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要不是念在这点微薄的血脉之情上,你姐姐犯得着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你?”花映月啧了两声,“就凭你犯下的错,都够你死十遍了。”
“……”羽嬛面无血色。
“哦对了,其实你姐姐和风使之间干干净净,是我故意告诉你那些话的。”花映月大笑着,“这五年来,你都恨错了人呢!你该恨的是我啊!”
“是不是真的?”羽嬛望向弦清凌,含泪道:“是不是真的?”
“她胡言乱语。”弦清凌冷然转身。
“你仔细想想吧,从她来仙羽宫的那天,你的母亲是怎样疼爱她的?看她的目光,说话的语气……”花映月掩口笑起来,“还有她性命陷危,你母亲是怎么毫不犹豫地去救她,哪怕知道她没救,她也不要命地将四十年功力传给她,你想想啊!”
“你住口!”
羽嬛拿起桌上的一壶茶重重砸向她。
花映月闪身一避,那壶茶水被狠狠砸在地上。
茶水一直流到了弦清凌的脚边,她也没有再去看她一眼。
“看来她需要冷静冷静。”
“行吧,那我们走!”花映月给了弦清凌一个眼色。
在房门被锁上的一刻,屋里传来低低呢喃之声,随后变为抽噎,最后成了崩溃绝望地哭泣……
***
禁地的三把秘钥被取出。
弦清凌依次将禁地的三扇大门打开。
花映月望着眼前的最后一扇门,又低眸瞧了瞧自己手中的秘钥,眼里是狂烈的兴奋,迫不及待打开了最后这扇门之后——眼前,唯有一间不大的石屋。
石壁之中嵌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夜明珠,除此之外,什么珠玉、金银都没有,唯见正中摆放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架琴——极渊,旁边是用羊皮包裹的册子,仙羽宫的绝世秘籍……
“仙云诀!”
她奔上前去,激动地将秘籍翻开。
弦清凌立在旁边,静静地注视着她是一举一动。
花映月在迅速翻阅之后,乍然将目光落在弦清凌的身上,唇角微微一勾,将秘籍揣进怀里:“你果然没有骗我。很好,既然我得到仙云诀,那我们就出去修炼吧!”
弦清凌并未说什么。
只是跟着花映月走出去的刹那,她回眸看了眼桌上的古琴。
极渊。
***
无忧岛中细雪纷飞。
东海炎域的人在罗珠镇徘徊了三天,突然间又消失了踪迹。
陆青兴高采烈地回来禀告这个消息,但云墨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果然,半天时间还没过,分别去白虹派和碧霞洲的江阮和曲行舟陆续赶回,两人几乎同时带回来一个惊天噩耗——东海炎域已经分别进攻这两个门派,敌军数量庞大且是有备而来,白虹派和碧霞洲受困,看起来坚持不了多久了。
如此一来,问题就摆在了眼前。
江阮的肩上还染着血,喘着气道:“我们要不要去支援?”
云墨尚在思索,因此并未接话。
曲行舟也擦了擦脸上的血,看向江阮:“这两个门派是我们的盟友,于情于理我们无忧岛都不应该袖手旁观,但对方来势汹汹,哪怕是我们的人过去,也必然有一场血战——而东海炎域在这个时候出手必定有诈,我怕他们是故意设此一局好分散我们无忧岛的兵力。”
“有这个可能。”陆青也说道,“那九个门派敌友还不好说,万一我们出兵支援他们,他们勾结东海炎域一起攻打我们,那么我们的处境就太危险了……”
“可要是不支援他们,这两个门派坚持不到明天的!”
“……”
“掌门师兄,你说句话啊!”江阮急道。
“支援一定是要支援的。”沉默了半晌的云墨总算开了口,“若是我们对他们见死不救,有悖江湖道义,今后就算收服其他门派,也不可能让他们心甘情愿臣服。”
“可是我们无忧岛……”陆青不安。
“无忧岛有我坐镇。”他看向他们,果断安排:“你们带上精兵,迅速支援白虹派和碧霞洲,我们会向大师兄和三师兄去一封信,让他们游说其他几个门派从旁相助。”
“好!”曲行舟和江阮点头。
陆青亲自送他们出了门,又回看向门口面色凝重的云墨,犹豫着道:“现在无忧岛已去了大半兵力,若是那几个门派的人倒戈相向,我们的处境会非常危险,岛主,我们……”他望着他,鼓足勇气道:“我去仙羽宫找弦宫主吧!”
“……”
这是个不可逃避的问题。
他新任岛主,还没有什么机会树立威望,那九个门派的人也在观望着,若是无忧岛面对外域强敌都处于这种孤立无援的状况,势必会让那几个门派轻视,一旦发生这样的状况,那么无忧岛此局——危矣。
无忧岛上千百姓,他不可能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此时求援仙羽宫,或许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握了握拳,应道:“好,你就去一趟仙羽宫!”
“是!”陆青郑重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