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寂箫一怔。
望向她的眼眸蓦地一闪,很快就又低下眸去。
弦清凌接过他手中装着玄龙草的细竹筒,又看向他那苍白且疲倦的面容,犹豫了片刻,她才道:“这些事情……你本不必亲自去的。”
风寂箫却固执地摇了摇头。
弦清凌轻叹一声,并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将玄龙草放在身上后,她亲自点燃三支香插在风长老灵位前,在风寂箫还礼之际,她转眸看向他道:“你放心,风师叔的死,我必会查明真相!”
“……多谢宫主。”
风寂箫的声音有几许落寞。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话语,两人并肩立在风长老的灵前。
忽起的风将灵堂里缟素的幡幔吹乱,更将火盆里没有烧尽的纸钱吹得到处都是,弦清凌被烟呛得咳了几声,风寂箫霎时抬眸,他凌乱的发丝被风吹起,露出一张清俊不凡的面容来,此刻望着弦清凌的那双眼眸更显焦灼。
“无妨。”弦清凌语气微淡。
“有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她对上他的眼。
“我废了她的武功。”
“……嗯。”风寂箫并无太大反应,“我都听说了。”
没有旁人在场,也暂且不提风长老遭害的事情,仅仅是在说到与他们两个人都有深深纠缠的——“羽嬛”时,两个人眼里不约而同都复杂了几分。
“她在见月轩。”
“……”风寂箫沉默。
弦清凌说完,缓步走下台阶,却在走到最后一阶时,风寂箫唤住她:“凌师妹。”
弦清凌回眸。
风寂箫颔首道:“……多谢你!”
***
风使回来的消息到晚间已传遍整个仙羽宫。
陆青三步并两步跑着回来,拉着云墨禀告这个消息。
听完后,云墨倒不如陆青预想中的那么激动,他缓缓一笑,平静道:“你激动什么?风使毕竟是四使之首,如今出了这么多事情还不回来,这风使之位只怕可以让贤了!”
“哪里管他当不当风使,我的意思是……”
陆青朝他挤眉弄眼:“这位可是您的劲敌啊!”
劲敌?云墨笑意更深:“是什么让你误会了?他算哪门子的敌?”
陆青急道:“仙羽宫的那些传闻阁主都忘了不成,说是风使和弦宫主之间那什么什么什么……”陆青两个手指头对了对,一脸暧/昧地表示着,“就这关系呀!”
“人云亦云,不足为信。”
“哎哟我说阁主,您这也太自信了。”
陆青都觉得悬,眼看他装傻充愣,像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他也就不遮遮掩掩,直接点破道:“阁主莫不是忘了,风使原先和少宫主羽嬛青梅竹马,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说是风使因为爱慕弦宫主对羽嬛始乱终弃,这才让羽嬛怀恨在心,导致她在弦宫主与阁主比武输了时偷袭弦宫主,害得弦宫主差点丧命……这事仙羽宫的弟子几乎都没有人不知道的。”
“你也说了,他始乱终弃。”
“你弦宫主能瞧上他?”云墨压根没放心上。
“就不说弦宫主喜不喜欢他了,那人家风使地位在那,不仅近水楼台先得月,而且他还不是一般人……”陆青越想越觉得他恐怕真的有点地位不稳,“风使可是仙羽宫第一美男,就凭他那张脸,我要是个女的,恐怕也有点招架不住。”
“跟你家阁主比呢?”云墨朝他眨眨眼。
“不分……当然是阁主更胜一筹!”陆青违心说着。其实吧,风使除了有点不苟言笑外,那张脸的确生得俊美十足,“仙羽宫第一美男”之名也不是吹的。见自家阁主拉着脸,他连忙补上一句:“不过,阁主也不用太担心,咱们弦宫主又不是那么俗气的人。”
“脸又不能当饭吃。”云墨不大高兴。
“是啊是啊!”陆青猛地点头,不知咋地,突然觉得这话有点酸。
看他意兴阑珊地回了屋,陆青又有点悔恨自己干嘛非要戳他痛处,风使就算再不济,那也是弦宫主唯一幸存的师兄了,弦宫主万一真的与他日久生情呢……他唉哟了一声,连忙奔回屋,怂恿道:“我说阁主,您要是心里不舒服,那就索性主动一点!”
“主动?”云墨迟疑。
“阁主就真的是太在乎弦宫主,才这个犹豫那个也犹豫的,可人家弦宫主是座冰山啊,您若是不主动,她难道会主动靠过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阁主难道还不明白?”看云墨听完欲言又止,陆青又提醒:“何况,风使回来,他横竖不会再让你再见弦宫主的!”
“他不让我见,我就见不到了吗?”云墨才不屑。
“那总归是会多了许多阻挠啊!”陆青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
“弦宫主一向清冷惯了,就算有什么情绪都很少表现在脸上,此回仙羽宫遭逢大难,还不是靠阁主出马,我想弦宫主都记在心上的,刚刚还不是让正元送了点萝卜青菜,就算真的是为了戏弄我们,那心里也是惦记着阁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