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是一座横亘在中国**、吉尔吉斯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的国际山脉,在**境内东起哈密、西到伊犁,将**分割成南疆和北疆两个面积辽阔的地区。
达坂城位于天山北边的北疆地区,与它一山之隔的东南面就是南疆吐鲁番的大河沿镇。
小镇北边是层峦叠嶂的天山,东南西边是茫茫的戈壁滩,规模不大,很不起眼,几乎见不到树木和花草。几排低矮的民居被大漠上的狂风吹得灰头土脸的,看上去饱经沧桑。紧邻铁路的十几座仓库十分引人注目。正是这些仓库决定了小镇的重要性。
大河沿火车站依偎在小镇的边上。它仿佛要与小镇的规模相适应,只有一排用红砖砌成的平房和一个狭窄的站台,显得非常渺小和卑微。由于这里是内地和北疆货物发往南疆的集散地,因此大河沿火车站的重要性又显得格外突出。
亚特兰大奥林匹克公园发生爆炸后的1个小时后,大河沿火车站的钟表上显示北京时间下午14:30。
此时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烈日直射在**裸的大地上,把鹅卵石子烤得像一个个小火球。地面上飘起一缕缕烟雾般的热气,十分地袅娜,给粗暴狂热的戈壁带来了一丝温柔的气息。
站台的水泥地犹如一面大镜子,反射着强烈的阳光。一位**族男子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站台来回走动。
他叫做托乎达尔,是车站的调度员。托乎达尔大约40岁,肉嘟嘟的矮壮身材,硕大光亮的脑袋,一双叽里骨碌转动的大眼睛,口鼻喘气的声响特别大,还带着呵哧呵哧的杂音。
托乎达尔看上去十分的焦躁。他的焦躁不是因为戈壁滩上高达36度的温度,而是因为从乌鲁木齐准点出发的TX70次列车迟迟未到!在正常情况下,列车应该在14点左右达大河沿火车站。
托乎达尔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用胖乎乎的大手一把抓起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打通了达坂城火车站调度室的电话。
他用焦虑的口气问道:“喂,达坂城站吗?TX70次列车从贵站出发了吗?”
达坂城火车站的调度员慢悠悠地回答道:“TX70次列车是准点从达坂城站出发的。怎么了?还没有到达贵站吗?”
托乎达尔嗓子眼里仿佛冒出了火焰。他急迫地说道:“是啊。到现在还没有到达本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达坂城火车站的调度员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便开玩笑道:“是不是你老兄睡午觉睡过头了?TX70次列车或许自动离开贵站,现在应该到达鄯善火车站了。”
托乎达尔工作一向非常认真严谨,对别人嘲笑自己误工感到十分气恼,一改往日的彬彬有礼,生气地说道:“去你个蛋吧!我根本没有睡午觉。好了,我不和你啰嗦了。我得找张站长汇报去。”
托乎达尔并没有立即去找张站长,而是跑出了办公室。他决定在给张站长汇报之前再确定一下实际情况。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酷热的站台上。
这时,太阳已经微微西斜,但是依旧发出刺眼灼热的强光,使面向它的托乎达尔睁不开自己的眼睛。
托乎达尔把右手搭在脑门上遮住阳光,探出滴豆大的汗珠的脑袋,向达坂城的方向望去,只见两组铁轨在午后的骄阳下熠熠闪亮,仿佛是4条正在冒着火花的电焊条。
张站长不知道怎么知道列车晚点的消息了,慌慌张张地跑到站台上,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询问TX70次列车的情况。
他听完托乎达尔的汇报马上镇定下来,不屑一顾地说道:“列车不在达坂城,也不在大河沿,那肯定就在半道上啊。李站长,你带上两个人,开车沿着铁道线去寻找。”
李副站长小带着两名路警,开上一辆吉普车,沿着铁道边的便道向西方飞驰而去。
一个小时不到,李副站长从达坂城火车站打来了电话。
他心神不定地说道:“张站长,我们在100来公里的铁道线上没有看见任何一列火车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