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好古牵着范进来到花厅,不少人都是眼前一亮。
眼前少年,有着翩翩如玉的君子气质。
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幽深宁静和神秘并存的独特气质。
身上既有书卷气。
也有一股玄妙之气。
更有一股出世知世的聪慧气质。
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有个头戴方巾的生员笑道:“怪不得魏年兄累次盛赞范家此子,果然不是凡俗之流。”
“范老弟姗姗来迟啊。”
魏文谦在这种正式场合就没有称范进为小友了。
无他,避嫌。
不然外人听到了,会说魏家在操控南海县试和广东府试。
这个罪名,可大可小。
先是和范进打了个招呼,魏文谦转头对那生员笑道:“李兄,如今方知学生不是在替人当旗鼓手?”
“不是不是,是某的错,一会当浮一大白,向范小兄弟和魏年兄陪罪。”
范进洒然一笑。
看来魏文谦拿出自己的诗作,替自己扬名,其间未必没有遭遇怀疑。
毕竟一个连童生都不是的少年人。
能做出那样大巧不工,看似平淡古拙,却是毫无瑕疵,毫无烟火气的山居诗,着实也是令人怀疑啊。
如今自己有多层状态加持。
气质远非当日吴下阿蒙。
一见之后,众人释疑。
气质这东西,说着玄,但就是事实上存在。
魏文谦这时已经一一介绍了。
认错的那位名叫李宁,也是南海知名的才子,十五岁中秀才,乡试一次落第,但很多人认为,下一科这位必中,而且多半能连捷进士。
范进也是以相面之法,观看这个李宁。
嗯,文气郁郁,神采内敛,丝毫无烟火气。
就算下科不中,科场得意也是指日间事。
其内心活动,也是光风霁月,坦荡从容,想什么,就说什么。
魏文谦也是如此。
这倒是使范进对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高看了一眼。
回想起儒林外史范进中举的那个时期。
大明的读书人,似乎是集庸俗,贪婪,迂腐,无知为一体。
寥寥无几的几个杰出之士,毫无例外是唾弃科举。
好在现在是洪武末,距离士风堕落还有三四十年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