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凡生平头一回怀疑自己是个笨蛋。尽管在他前五年的人生里没有人不夸他又漂亮又聪明。

今日夫子头一回上课，先挨个地把学生拎出来考教一遍。

即便是楚不凡也不例外。

夫子问：“你们都会些什么呀？”

曾家小子写了自己名字，“曾衡懿”

楚不凡上去瞧了一眼，自己也会写名字，不过笔画少了些。这得怪父皇名字取得没人家笔画多，怨不得自己比不过。

夫子赞道：“小小年纪能写出这么复杂的字不容易。”

曾衡懿今年五岁，一般的年纪。

程乐昭画了只鸡，也得了夫子夸赞，因为人人都认得那是只鸡，没有人说是只鸭。

楚不凡也画了只鸡，但个个说是鸭，还是只乌鸭。

程乐昭四岁半，比楚不凡小半岁。

江茂背了一本叫三字经的书，足足一盏茶时间，楚不凡没听懂，但夫子乐呵呵地夸他记忆力超群。

江茂五岁。

楚不凡生气了：超群？自己怎么能是那个群！

于是他上前唱了首刚从父皇那儿听来的小曲，这曲子他听一遍就会了。

“情哥哥呀，好妹妹呀呀，好哥哥和情妹妹呀呀呀”

通俗易懂，且婉转曲折有腔有调，比那什么经好听多了，更超群。

待唱了不到三句，夫子的脸已青红交结，长大些的楚不凡可能会知道这就是张羞愤脸。

可五岁的楚不凡只知道自己演砸了，传到父皇耳朵里会被嘲笑，尽管父皇老是说托他与母后的福，自己必是个珉楚最聪明的娃，但也架不住觉得这儿子比不上老子聪明。

如今在夫子眼中他怕是连这几个蠢伴读都比不过。

这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