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可是喜欢女子?”宫卿打算采用迂回之术层层叠进,先从根源开始解决。
只见楚禾盯着她看得直发怵,面色阴晴不定了半晌才咬牙道“不喜。”
这话头一下就被堵得走头无路!宫卿脑子空白了一瞬才转过弯来,原来他是个断袖!可……可明明,对她一见钟情时自己还是宫家表小姐的身份,是他硬把她带回宫中还让她当什么司寝,伺候他洗澡睡觉动手动脚言语暧昧。
他居然会不喜欢女子!
不……不可能!……
可,可,也或许是,他宫中的妃嫔没一个是伺过寝的,便是夏姐姐那般神仙人物他也不屑。
宫卿立马觉得自己悲剧了,自己实实在在是个女子。若现在老天肯让她变个真男子渡过难关,此刻她也是万分愿意的。
可老天不肯,宫卿死死攥紧胸前衣襟,自觉人生灰暗前途无望得想哭。
楚禾本想说“朕只爱卿卿”可转念想到这小贼子听了必是要得意地尾巴翘到天上去,那侍宠而娇的脾性自己又不是没见识过,他好好的一个玉树临风凡人高攀不上的人物决不能在关键时候掉了价,自是人家问什么便答什么,何须添油加醋地上赶着腆着脸去表白!
左思右想之下,楚禾咬牙答了个自认为宫卿想要的答案,不就是那啥么,他早已准备充分的不要不要地了,可答完后那人非旦不主动投怀送抱反而磨磨唧唧眼眶儿都红了。
像只可怜又无助的小兔崽子,楚禾那颗七窍玲珑心一转便生了怜惜,想必是被自己适才突如其来的孟浪行为吓破了胆,不知如何行事。男人与男人自会有些不同,她年纪小又是初回经历自是要怕的。不过不要紧,那阳阳十九势自己早已铭记于心,不会让她很受苦的。
受苦二字,已让楚禾心头一荡整个人如热油里滚了一番,他耐住急躁伸手将人扯回怀中安慰,声线已暗哑得不成调:“卿卿莫怕,朕十分博学自会小心则个。”
博学什么,两人自是心知肚明。
宫卿脸色惨白,这人果然是!从头至尾都是自己弄错了,他只喜爱身为男子的宫卿。
现在若是被他发现自己是女子,好比往热油里泼了一锅凉水,宫卿小身板抖了又抖,别说按什么欺君之罪,他当即就能气愤地将自己一巴掌拍死。
不行。
宫卿骤然暴起,一脚将楚禾掀翻。
楚禾前额不知道磕到什么地方只听得“咔嚓”一声,紧接着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重重落下,从尾椎到后背无一不痛。
他抬头一看,自己已落在了一间黑漆漆地石屋里。
“宫卿!”咬牙切齿。
随即,一张雪白雪白的脸从头顶探出,一脸的错愕与心虚:“楚禾,你怎么啦?”
楚禾气急:……
宫卿从上跃下,小心地将楚禾扶起:“圣上可还好?”
楚禾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宫卿心虚地低下头,解释:“臣也不知。”
楚禾一手扶着腰痛心疾首:“要不你踹了朕一脚,朕何至于掉下来。”这回好了腰都摔坏了,腰力受损还如何让人好好办事!
楚禾气不打一处来:“又何至于沦落至此!早就……”到底不是没羞没臊的登徒子,那“与你被翻红浪,颠鸾倒凤”几个字说不出口。
宫卿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用山石砌成的甬道,一眼望去黑漆漆不知通向何方。山石陈旧显然有些年头了,不似邺人新凿更像是宫家人所建。
为何而建?光是想一想就让宫卿觉得自己前罪未消后罪又至。
她默默地查看楚禾有无受伤,又替他掸干净身上的积灰,递来衣物与他穿上。
楚禾的一腔热血到此刻己彻底歇菜,板着脸由她伺候更衣。
好在宫将军这也算是重操旧业,顺顺当当地将他打理地纹丝不乱。
穿好衣服楚禾便想着再回到那张拔步床上,对于暗道什么的他不感兴趣。现在他只想躺在香喷喷的被褥里抱着人安静地睡上一觉。
折腾了一天,也受够了。他仰头看了看上方,显然是因为刚才自己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床板反转把他摔下来了。
石壁光滑,没个可攀的地方。床板斜斜地半盖着露出一线烛火,直接跃上去未免会撞坏头。
“你,上来。”楚禾蹲下身子拍拍肩膀示意宫卿上来。
宫卿杏目微张大惊:莫不是让她骑在圣上肩上然后再攀上去?一时间脑子里千万种想法奔腾呼啸而过。
楚禾见她面色纠结直直立在那儿不动,已然不悦,忍不住斥责道:“你下来时也不知道带个绳索下来,抱着一堆衣物有何用!”若有绳索他怎会做下面那个,总不归不能踩着她那小身板往上爬吧。
宫卿乍见到楚禾掉入地下密室时下意识地要跟下去,待看清密室不深楚禾又没伤到时,跃下的脚步一顿,回身抱了一堆衣物。
想着穿戴整齐了总归要比衣衫不整要少些想法。
她现下极没安全感,深怕下去后楚禾狂性不灭压着她行事,到时候在这逼仄的小室她如何能躲得过?便是不要脸面喊破喉咙也没有人能听到。
但……现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宫卿脊背僵直:她毕竟比寻常男人少了些要紧部件,那骑在人头上这种瞬间穿邦的事决对是不妥的。
“圣上”宫卿咽了干涸的喉咙伸手指着甬道道,“不如往前探探如何?”
“朕累了,现下只想睡觉。”楚禾不耐,对探险当冒险家这事毫无兴趣,“快点上来。”
宫卿人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楚禾:嗬,这是打算抗旨了?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又开始恃宠而骄不听话了?!亏得自己刚才没说那等自降身份的话不然这会儿还不定娇得怎样呢!既如此那便不体恤了:“要不朕上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