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涂抹上伤口,尽管翠钱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但萧荣仍然是疼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殿下,是不是很疼?”翠钱问。
萧荣摇了摇头,倔强道:“不疼,一点都不疼。”
如此,翠钱更心疼她们家殿下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有小宫女入内,禀报:“殿下,皇上往这边来了。”
萧荣一口回绝,气鼓鼓的说:“不见,告诉他,我睡了。”
宫人一脸为难。
萧荣让翠钱抱自己回拔步床上躺着,做戏要做全!
没过一会儿,太监尖细的嗓音在窗牖外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荣躺在拔步床上,一闭上眼,膝盖便钻心的疼,疼得她根本毫无睡意。萧荣上辈子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上辈子虽说皇帝不爱,又没母后庇护,她受尽冷眼,但在逆境中,她仍然是蓬勃生长,靠着自己,走到最后,如今重活一世,得了亲人疼爱,反而变得更娇贵,更容易掉眼泪了。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宫殿外传来宫人行礼之声,扰得萧荣心烦意乱。
“睡了?”皇帝轻声问翠钱。
“禀皇上,殿下回来后擦了药膏便睡下了。”
“手心怎么样了?”
“大皇子送来的药膏功效甚好,手心消肿了,已能正常握笔。只是……”
“只是什么?”
翠钱犹豫着要不要说,在皇帝的威目下,硬着头皮,道出实情,“殿下膝盖磕得狠了,明日怕是不能走路了。”
“伤得很重?”皇帝问:“让太医来看过没?”
“殿下说伤势轻微,用不着太医来看。”
皇帝闻言,皱了皱眉头,萧荣便耳闻有脚步声走近他。
春日衣衫薄,萧荣身上盖着薄被,小小的身子平躺在拔步床上,床沿一沉,皇帝坐在床畔,动作轻慢的掀开薄被,因萧荣膝盖有伤,翠钱便做主裁短亵裤,亵裤成了五分模样。
皇帝一眼便看见那狰狞可怖的红肿膝盖,原本白白嫩嫩的肌肤上多了触目惊心的红痕,他皱着眉头,握住薄被的大手轻颤 。
帝王别过眼,不敢再看萧荣惨白的小脸,他颤抖着双手,缓缓的给她掖好薄被。
帝王沉默着,眼角微微湿润。
萧荣眉头轻轻地皱着,皇帝给她抚平眉头,又在她床前坐了许久。
良久,久到翠钱心中打鼓,皇帝这才起身,他步伐微乱,李永新搀扶了一下他,“皇上——”
“扶,扶一下朕。”皇帝在李永新的搀扶下走出内室,等坐到外室安置的榻上,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微微动容,道:“怎会伤得如此重?”
殿内无人敢回答。
他自言自语道:“嬅儿,朕是不是对荣儿太狠心了。”
闭上眼,帝王以手撑额,呢喃道:“荣儿是朕与你的孩子,也是这大齐的太子,朕要是不好好的管教他,大齐的未来,朕如何能安心呢?”
“嬅儿,不要怪朕狠心……”朕不得不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