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新暗自屏退了殿内的宫人,独留皇帝一人。
皇帝沉浸在个人伤感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到周身的细微变化。
又说回内室,萧荣躺在拔步床上,睁着一双清澈的眼无声问翠钱,翠钱摇了摇头,做口型“还在”。萧荣撅了撅小嘴,父皇打了人一巴掌,此刻又巴巴的跑来送“枣”,早干什么去了!
她等了好一会儿,早起读书太过困倦,便是膝盖处不断的传来疼痛之感,她都睡了过去。
皇帝在东宫坐了许久,李永新看着以手撑额,满脸落寞之色,沉思中的帝王,在心中幽幽长叹。
约莫半个时辰后,帝王这才起身离去,彼时,萧荣睡得正香甜。
她连午膳都没用,一觉睡到了傍晚,最后是被饿醒的!
翠钱伺候她起身时,她还有点儿懵,双眼发直,一脸呆样。
翠钱忍俊不禁,说:“殿下,醒醒。”
“翠钱,饿饿。”萧荣语调软绵。
“让宫人传膳了,殿下稍等。”
待萧荣穿戴齐整,坐在八仙桌前,准备用饭,宫人来报,说大皇子萧祈来访。
萧荣饿得前胸贴后背,闻言,头也不抬,端起碧粳粥,舀起一大勺便要往嘴里送去。
萧祈入内,便见她安安静静,乖巧的用膳,自顾自的坐到了她的身侧,翠钱给他请安,为他添了碗筷。
待萧荣放下白瓷碗,萧祈用帕子动作轻柔的拭掉她嘴角的污渍,摸着她的小脑袋瓜子,爱怜道:“皇兄都听说了,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萧荣歪着小脑袋瓜子,问:“皇兄指的是什么,手吗?”说着,伸出了小肉手,昨日还红肿的手心今日儿已经消肿,只剩下些许疼痛感。
萧祈皱着眉头,不敢置信的说:“难不成,其他地方也受了伤?”说着,小心翼翼的牵过她的小手,仔细端详起来。
“皇兄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萧祈哄着她,捧起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呼呼。
萧荣被萧祈的一举一动逗笑了,她又不是易碎的瓷娃娃,眼眶有些热,她忍下酸涩,笑着说:“皇兄送来的药膏效果很好呢,抹了一夜便不肿了。”
萧祈一顿,叹了口气,道:“皇兄竟不知这药膏成了阿荣的‘常客’,心中愧疚得紧。”
“皇兄不要自责,不疼了。”
“你方才说,还有其他的伤?在哪?”
萧荣缄默,萧祈看她不说话,有些着急的问:“怎么样,严重吗?”
萧荣摇了摇头,萧祈又看向翠钱,翠钱犹犹豫豫的说:“是膝盖。”
“膝盖?”萧祈问:“给皇兄看看伤势?”
萧荣咬着唇,小脸皱巴巴的,满脸的不开心,她掀开自己的下裳,下裳里穿着翠钱特制的及膝短裤,一个下午的时光,膝盖处的肿胀消了些许,不过淤红看起来越发狰狞可怖。
萧祈吃惊,惊呼道:“这这这……怎的一回事?”
萧荣撅着小嘴,别开脸,不言不语。
翠钱只好在一旁解释,是皇上让殿下跪下,殿下跪得狠了,磕到了,便成了这副模样。
萧祈听到始作俑者是皇帝,只得叹气,颇为心疼的问:“上药了吗?是不是特别疼。”
“不疼,”萧荣闷闷道,神情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