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荣闻言,怔愣片刻,看着萧芳哭得没了任何形象可言,心头柔软一片,她鼻头一酸,头一低,金豆子也随之落下。
上辈子手足相残,这辈子老天爷开恩,给了一个疼爱她的兄长!
“皇上,老臣斗胆进言。”应太傅拱手,得了皇帝首肯后,缓缓道:“昔孔文举与兄食梨,取小者,得众人称大义。今三皇子为太子殿下误伤了吾儿,却因一片护手足的赤子之心,老臣闻之,百感交集,涕泪横下,是为其兄弟情而有感。三皇子与殿下,兄友弟恭,皇上之大幸。”
“太傅以为如何?”
皇帝这是要把决定权交给应太傅了。
萧芳梗着脖子,一脸无谓,道:“要罚便罚,一人做事一人当!”
皇帝气极反笑,怒道:“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
陆蘅在心里叹气,原本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被三皇子一言蔽之。
应太傅有条不紊的道:“事出有因,老臣不应以戒尺打太子殿下手心,不然三皇子不会因心疼殿下,心中愤懑,而私自出宫,误伤吾儿。若皇上要责罚,先责罚老臣以下犯上。”应太傅说着,跪下来请罪。
萧芳朝应太傅投去不解的一眼,固执道:“父皇,儿臣有错,要打要骂,便朝着儿臣来,儿臣无需太傅帮着说好话,若是这事儿再来一次,儿臣也会如此行为。”
“太傅无须多礼,是朕管教皇子不力。”皇帝说:“李永新,给朕扶太傅起来。”
李永新上前搀扶起应太傅。
“三皇子萧芳肆意伤害大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次若是姑息,指不定下次他更变本加厉!来人——拉出去杖责二十板子。”
皇帝的话一落,萧芳认命的低头。
萧荣的心跳得飞快,二十大板!
三皇兄身娇体贵,二十大板下去,岂不是要了三皇兄的半条命,为了她,值得吗?
萧荣不懂!
明明三皇兄没必要为她出头!
她出声,喊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皇帝看向她,“父皇,此事皆因儿臣所起,要罚,索性连儿臣一块儿罚。”
萧荣忍着剧痛,膝行上前,小手一把抱住萧芳,睁大一双雾气朦胧,通红的眼,哀求道:“父皇,三皇兄知错了,大不了……大不了,让三皇兄给尚书令赔罪。”
萧芳用一双被泪水冲刷得通红的眼凝着她,少年人哑着嗓子,歉声道:“阿荣,此事乃皇兄考虑不周,牵连你了,皇兄在此赔不是了。”
“你……你别掉金豆子。”说着,萧芳哽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区区二十大板,皇兄可以承受。”
他伸手,擦拭掉萧荣眼角的金豆子。
这一刻,萧荣似乎明白了这一次她未来的九五之尊之位是为了谁而坐,不为天下苍生,不为国不为民,仅仅为了事事如意,凭着自己的心意,护住身边的人罢了!
上一辈子,她为国为民,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父皇给予的使命而活,这一辈子,该为自己而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