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这还是上次留下来。亦青梅总觉得还用得上,一直没拆而已。
她凑近了林司橙,在他耳边的轻声说:“等会儿,你就在外面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她俩半夜来,肯定不想让人知道,这里前后就两道门,走不了这里,自然只能走那小径了。”
脖颈被热气喷得有点痒,少年脸一红,道:“那这样不就惊动院里的人了么?”
“不会的,我设了结界。”她下巴一点:“防噪音。”
“结界?”林司橙惊讶道:“那是六阶大祭司的特权。”他上下打量着少女:“你不会真是院里传的那样,是关系户吧?”
“怎么就不能是我自己设置的?”亦青梅问道。
“那不可能!”林司橙很笃定:“公子我拼死拼活,也才二阶,并且已经超过了院内多数人,你?”他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与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少女看,可以练到六阶:“不可能,不可能——”
眼看着少年连连摆手,亦青梅也不辩驳:“算了,你说是就是吧。”她继续凑近了少年道:“等会儿,你走那边就好了。”她示意着。
继续从脖颈处传来一阵麻麻痒痒的感受,林司橙心如止水的心境,突然被扔进来很多块的石头,涟漪重重,耳根子都有些红,烦躁地推了亦青梅一把:“知道了知道了,别离我这么近!”说完,手一挥,急匆匆跑外面去了。
嗯?
踉跄站稳的亦青梅愣了一下:自己惹他了?这么大反应?
但不过,少年的办事效率那是贼快的,不一会儿,锣鼓喧天火把通明:“走水啦——走水啦——大家伙儿快出来帮忙呀!”
之间那缠斗的两人立马停了下来,对看了一眼,想要撤。
结果——
“啊——”
“嗯——”
两人双双来了一个倒挂金钩。
诸葛灵仙岂是一般人?长剑如虹,想要砍断绑住自己脚腕的绳子。
“叮!”
“咻!”
长剑一颤,掉落在地上!
“这怎么会?”
“这是捆仙绳。”亦青梅适时出现,解说道:“寻常兵器,对它无效。”她微笑,悄声说:“是祭司送我的。”
“怎么是你?你个卑鄙小人!”叶舒舒很气愤。这树,她很熟悉;这姿势,她也很熟悉;这人,她就更熟悉了:“亦青梅!”她盛怒:“你个混蛋!”
“唉,你要是再大声,引来老祭司们,那这局面,就尴尬了。”少女微笑道:“尤其是,叶骄阳祭司。”
“你——”她确实丢不起这个人。叶舒舒觉得肺里很多气流,一时间狂轰乱炸,虽是很不服气,但也不得不压下来,哼了一声,别开脸,不再讲话。
“你想要什么?”诸葛灵仙很冷静。
这猛地一听她的声音,亦青梅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毕竟当年若不是自己招惹她,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她多少有些愧疚,稍微调整了一下道:“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要和两位结个盟,一起送蒲牢回去而已。”
“呸——”叶舒舒怒道:“这就是你想要结盟的态度?”她想要起身,无奈自己被捆仙绳绑得像木乃伊,动弹不得:“才不要和卑鄙小人一起!”
琉璃般的大眼睛平静地看着上面像是蠕虫一般活动的少女,亦青梅道:“那也行,就这样嘛。”她倚在树干上,百无聊赖:“等天亮呗。”
“卑鄙、畜生、臭虫、小人、无赖、无耻!”叶舒舒气急一通乱骂。
撅撅嘴,亦青梅掏掏耳朵,当没听见。
“你可真淡定。”林司橙又不知道从哪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嚼着:“这样骂,你都忍得住?”他点点下巴:“怎么样?刚刚逼真不?”
竖起大拇指,亦青梅继续倚着树干,微笑着。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
以前,她老爸好赌,欠了不少钱。催债的,经常来闹事,砸坏的门和墙,渣子和灰到处都是,碎玻璃时常戳破脚,威胁和谩骂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像是在演电视剧,比这个可厉害多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司橙问道。
“等。”亦青梅微笑。
啊?
刚刚在等,现在也要等?
“等结界消失。”她望着即将天亮的苍穹道:“这次进入穿越之门,十巫很重视,要不然就不会延后一天了。”
“那又怎么样?”林司橙越发觉得面前的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如果,十巫看到这两人也偷蒲牢会怎样?”
“嗯?”少年酒窝一颤,嘴上狗尾巴草也跟着上下摇动:“这是作弊啊!”
“是啊,院内一向纪律严明。”亦青梅露出最和善的笑容:“作弊这件事情,抓住和不被抓住,是有很大区别的。”
听到这话,叶舒舒心一慌。
“普通学子倒也还好。”少女继续道:“要是榜首作弊,你觉得大家会怎么说?”
“那过往的成绩,倒也可能是弄虚作假。十巫铁定失望至极!”林司橙酒窝越发深了,这招坏,那可是蔫坏蔫坏啊。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吧。“高——”他也伸出大拇指:“果然是高啊。”
“你们!”叶舒舒慌道:“你们太无耻了!”
亦青梅望着她:“俘虏讲话,可是没有地位的。”她继续倚着树干,闲散道:“你就继续呗,反正累的,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