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俊,张橐、书堂一伙则寻久娃谝西游,看见他们二人还在说话,不好意思打扰,只好坐在旁边。张橐向久娃使眼色,想叫久娃走,久娃不予理睬,只好自己走了,去寻其他人去了。家俊、书堂看见二人那样倾心地谈着,只好不言语,坐了一会儿,又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去看灯影去了。
李仪祉谈到了在国外的见闻,谈到了国内与国外科学技术的差距,谈到了清政府的**,民不聊生,久娃静静地听着,当谈到落后的农业的时候,李仪祉谈了自己的抱负,兴修水利,解决百姓吃粮问题。谈到遇到灾难饿殍遍野的惨景,李仪祉与久娃脸上都出现了痛苦的表情,忧国忧民之情把兄弟两的心连在一起。
李仪祉谈到了南方的革命形势。久娃问:“社会上传言大哥一家都参加了革命党,有这么回事吗?”
李仪祉坦荡地说:“是这样的,为了推翻专制**的满清政府,我们一家父子四人参加了同盟会,为实现三**义而奋斗着。”
李仪祉问了久娃目前的情况及以后的打算,久娃说出了与志同道合者一起改变这个不合理的社会的愿望。李仪祉听了,劝久娃说,年轻人应该为了拯救民众与水火,像南方革命者一样,武装起来,推翻封建制专制制度,建立**自由的国家。
一席话,使久娃茅塞顿开。当即表示愿意为推翻专制制度而斗争。
久娃问:“大哥以后是如何打算的?”
李仪祉说:“学业完成以后,回到国内,参加国家的水利事业的建设,改变国家水利落后的状况,兴办水利学校,培养水利人才,造福于国民。”二人谈到深夜方才歇息。
转眼到了大年,李仪祉、杨久娃走亲戚,又在集贤家会面了,三人坐在一起,磕着瓜子,喝着茶水,畅谈起来。
李仪祉向二人谈到一件非常惊险的趣事:几年以前,我父亲李桐轩,奉陕西都督张凤翙之命,沿汉水南下,向武汉、上海、南京求援,以平息陕西乱局。到了南京之后,巧遇我从德国归来。这时,正遇由留日学生所组成的秦陇晋豫红十字会,要去陕西。我们父子便随红十字会一起西行。
?到了河南洛阳,下了火车后,转乘了八辆大车,因不堪受大车颠摇之苦,便与同行的四位医者沿山道步行。快到峡石镇时,路遇一位身着坎肩的跛足老人,跟在我们后面,不时地抓挠腋下,并以奇异的目光偷视我们。???
到了峡石镇,我们一行五人,在饭店就餐,那位老人也在一旁吃饭。饭将吃毕时,忽然听得店外人声呐喊。这时,老人也跟着喊:“不好,有土匪,杀人了!”我们正要回避,一伙持刀匪徒已闯人店内。店外大汉向我们大喊“你们是干啥的?”???
“我们是红十字会的,有公事。”我掏出了护照。???
大汉厉声喝道:“什么红十字黑十字,老子才不管什么狗屁公事,绑了,带走!”。
我非常镇静地说:“慢,让我先付了饭钱再说。”
不由分说,匪徒们将我们反绑了,又要脱下我们的皮靴。
我说:“等到了你们那里,我这皮鞋便送给你们。”???
在路上我们走得慢点的,匪徒使用刀拍我们的脊背,催促我们快走。
鞋袜被夺去的几位医士,赤足踏在山石上,鲜血流了出来,但匪徒仍用刀拍背,边拍边喝道:“快!快!”
离开大路后,便进人一个山谷,沿着羊肠小道,到了山谷深处,匪徒为跛足老人松了绑,扶他上了马背。
这时我才明白,他们原来是一伙的,老者是打前站负责侦察的。
正走着,遇到一乞丐下山。匪徒即喊“干啥的,绑了!”
乞丐跪地求饶:“我是讨饭的,求大王饶命。”这时我心生一个念头,设法是土匪放了乞丐,好让乞丐传递消息。于是经我耐心说情,匪徒才放走了乞丐。
经过二十里山路,大山深处出现了一座古寺,山门上悬挂块书有“崇明寺”三字的圆额。进了寺院,两旁持刀矛者林立,森严恐怖。我们被绑在大殿柱子上。
“你叫啥?”大汉边挠交档窝边问。
“李仪祉。”我毫无惧色地道。
“嗬,有种!”大汉将刀放在我肩上蹭了蹭,然后用刀在头上拍了拍。
“要杀就杀,不要戏辱。”我怒斥匪徒。
“嘿,还挺硬棒的!”大汉笑了笑,收回了刀。
“干脆摘了他的瓢。”一个胖子举刀欲砍。
跛足老人抓住了持刀的手:“慢!”他从我身上搜,搜出了他们从未见过的钢笔、指南针、怀表、望远镜等东西,觉得新奇。再看我们穿着西装,非同一般人。便说:“让他们的瓢先寄着,押下去!”我们被押在一个窑洞内。
这时,已是岁初,天气寒冷,大汉烧着麦秸驱赶寒气。我要求解绑。大汉说要请示“**”。原来土匪头子自称**。
“叫你们**来!”我严正地说。
不一会儿,一位戴瓢儿帽,身着蓝色长袍,羽绫马褂,架副墨眼镜的人,手握白铜水烟袋,迈着方步进来,向我们偏揖道:“诸位老拜兄受苦了。”
我一听,他说的是哥老会的行话,便告诉他红十会的性质及南方革命形势。我还劝**弃暗投明。**听了后笑了笑,将我们移居寺中楼上,并让人送来被褥、窝窝头,为我们御寒充饥。这时,四位医士面面相覷,不知土匪要把我们如何发落。我却在想,大车队要是到了硖石镇,找不到我们,不知怎样着急呢?
自我下车徒步西行后,父亲随红十字会十几个人,到了峡石镇,找不到我们五人,非常着急。而镇上的人也不敢说出实情。正在这时,巧遇了那位下山的乞丐,经过询问,说明了情况。父亲以酒食款待了乞丐,出钱雇请他上山送信。信到山上,匪中没有识字的,便让我念信。我展开信念道:“宜阳革命党同志伟鉴。。。。。。”**听到对他们尊称时,笑弯了剑眉。“。。。。。张某(在峡石被匪杀者)为富不仁,同志铲除,替天行道,大快人心。。。。。”这些话听得**哈哈大笑。
下面便说我们被误拿,请释放等话。**听了后马上扬手:“放!放!”但他眼珠转了几下,笑了笑说:“要等探子回来再说。”这时,**命大汉取来从他我们身上搜出的东西,问是何物。我说是望远镜,我拿起望远镜,从楼上窗口望说:“瞧,你们的探子回来了!”
“在哪儿?”**走到窗口,手塔凉棚,极目远眺,却不见人影。
我将望远镜给他,教给使用方法。当**从望远镜中看到穿坎肩老人,正在路上奔走时,惊奇地喊:“千里眼,真正的千里眼!”
探子回来后,谈了红十字会情况:说红十会的人,对他非常热情优待,还给了山上许多治疥癣药品。这时,**即决定送我们下山。但又说,明天是正月十五,要他们多留一日,在山上一块共度元宵佳节。我们只得答应下来。翌日,寺中杀羊,煮荞面,招待我们五人。席上用大碗盛酒,传轮而饮。吃过饭,**让四位医士下山,要将我留在山上做军师,替天行道。
我对他说:“这先要到西安请示张都督后,再共事革命。”**听后大喜。十六日,**派了二人,牵三匹马,依依不舍地送我们五人下山。正走着,忽见几个人持刀,藏于大石后面。四位医士不禁大惊失色,莫非他们要在半路上下手不成?这时,只见护送我们的人,一声呼哨。大石后面的持刀人即出,恭揖让我们过去。
我们根据信上约定的地址,向陕州而行。进人陕州城内,我与父亲和红十会的同志们见面后,如有隔世之感。
久娃、集贤听了,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谈到这儿,三人感觉困了,就各自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