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么办?”马福全咬牙切齿,眼里满是恨意。想当初,这个馆子是交给他看护的。后来又从他手里丢失。这个仇一直记着,若不是辛弃疾阻拦,他早就带人来抢地盘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辛弃疾走到冷秋月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小婢馨儿的声音。
辛弃疾大声说道:“我,辛弃疾。”
里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房门“吱扭”打开,馨儿上下打量着他,嘿然笑道:“我是喊你辛党呢?还是辛幼安?”
“你应该喊他姐夫。”杨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辛弃疾定睛一看,见她已经梳洗打扮,并穿着瓦蓝色的长裙,与娇羞柔弱的冷秋月比,她更显得英气士卒。
辛弃疾来不及跟她打趣,将馨儿往外一推,催促道:“去置办一桌酒席。”
“搞什么嘛,还没给人家银子,置办个鬼呀?”馨儿气的跺脚。马福全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她,“快去。”
辛弃疾将门关好,低声说道:“西城三爷来了!我猜这个老小子肯定发现端倪。”
“他来就来,你怕他吗?像上次那样,打他个落花流水。”冷秋月的心情非常不错。
杨安儿可没她那么没心没肺,听了辛弃疾的话,脸色凝重,俄而她冷哼道:“这个老杂毛,敢露面,我杀了他!”
“不许胡来。你赶紧换成男人装束。那件兵卒衣服呢?”辛弃疾暗想:你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山贼,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你痛快地杀了陈三爷,可以远走高飞,我和九姑娘怎么办?
杨安儿见他不停地瞅冷秋月,略一思索,知道他想演一出好戏。便点点头,走入内室更换衣衫。
趁着这个空隙,冷秋月轻声问道:“你……可曾填新词?”
辛弃疾摇摇头。
冷秋月又问道:“奴家填了一阙,你……看如何?”
此时,辛弃疾无心跟她谈论风月,可听她话并非客套,眼中含情脉脉,不忍拒绝,便跟着她走到书桌前,见那儿叠了一摞写满字的宣纸。
待她拿出一张,放眼细看,见是一首《鹧鸪天》:新词旧曲无尽期,错将红豆断相思。谁家梦里奴相见,暗夜犹忆侠气疾。天多雨,星常稀。一日三秋花不知。不如轻盏君前醉,莫负寒夜孤鸦啼。
辛弃疾只看一遍,立知她心思。稍一思索,提笔写道:《鹧鸪天·和九姑娘》,夜不成眠奈若何。拔剑斩愁情却多。新词旧曲思量遍,误将豪情恼乱她。恨争事,误我苛。醉寻秋月乱剑波。红楼娇痴可曾睡,与我相思共梦河。
冷秋月又惊又喜又恨,惊的是他稍一思索,便笔走龙蛇一蹴而就,真个是好文采。喜的是,自己难过夜,他也相思多。恨的是既然想我,为何不来看我?哪怕再来砸我头牌,我也不怨你。
她正要质问,辛弃疾却快步走到门口,只听外边传来几个声音:“陈三爷,我大哥正与秋月姑娘吟诗作赋,你贸然打扰,不好吧?”“滚开!你屁的大哥!告诉你,这儿地是三爷的,楼是三爷的,连姑娘们都是三爷的。”
辛弃疾急忙返回,再次拿起笔,倾耳凝思,这时,杨安儿也已经出来。只听门“砰”地一响,陈三爷踱着四方步缓缓走入。
“辛公子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