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也是,拿水泼他也就罢了,还吐人一脸痰,这谁能受得了?唉,我现在也不指望你能赚钱,只盼这个辛大爷能帮你赎身,不让我亏掉裤子,我就阿弥陀佛喽。”
冷秋月冷冷地说道:“我死也不嫁他!”
“哎,他现在可是县城鼎鼎大名的人物,连三爷都发话,他想砸潇湘馆,就砸潇湘馆,想要哪个女人,就给他哪个女人。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期待他能看自己一眼吗?老身若是年轻二十岁,拼了命的让他看看自己。”老鸨不住地摇头,她是风月场的老手,就凭辛弃疾那一个眼神,便知道这两人之间会有大文章。宽慰冷秋月后,便起身告辞。
“不得了,我……我得换裤子。”馨儿刚擦干眼泪,忍不住又哭,“若不是小姐你及时喝止,只怕我就被他杀死了。”
冷秋月恍若未闻,坐在镜前顾影自怜。
馨儿自己找出裤子换了,又说道:“小姐,这都过去两月了,你每日穿麻衣替辛弃疾守孝,也够意思了,他在天有灵,肯定感念你的真心。”
“你想说什么?”
“辛弃疾的五七已过,你还披麻戴孝,多不吉利?死人已经死了,咱们活人还要活下去。你不为自己想,也为我想想嘛。”
冷秋月细细思索片刻,说道:“准备纸钱贡品。明日去拜祭他。”
馨儿答应一声,心说小姐可真是傻子,为了个未曾某面的男人,竟然发誓守孝三年。天下还有比她更傻的人吗?
次日下午,冷秋月搭乘小轿来到城外,沿着小路来到辛弃疾墓前,见几个农夫在刨坟撬碑,急忙上前喝止:“大胆!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挖人坟墓,不怕王法吗?”
那农夫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个年长者躬身说道:“俺们是受辛家托付,将这尸体挪出坟地。”
冷秋月不敢相信,困惑地问道:“辛家让你挪坟?”
“是啊,听说辛公子没死,就把这坟拆掉。”
“没死?你说清楚,是辛弃疾吗?”冷秋月又惊又喜,不刚相信自己的耳朵。
农夫们互相看了一眼,诧异地说道:“正是他。”
“好,真好,馨儿,快,咱们快去辛府!”冷秋月扯掉身上麻衣,返回轿子。她顾不得男女非礼勿视勿听勿言的礼法,决心亲自去见辛弃疾,“快点,再快点!”
“你就这样去呀?”馨儿抓着轿杆,小腿忙个不停,“先描眉,再擦点胭脂,你瘦成这样,吓着他……”
冷秋月揪着帕子,她当然知道馨儿说的有道理,可这两个多月遭受的煎熬实在难以承受,今日听辛弃疾未死,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能见他,“你说的对,馨儿,等会你将他喊出来,我就看一眼。”
“嗯,这样也好,我呢,先给你把把关,如果这人很丑,咱们悄悄溜走。如果很俊俏,就继续约他。”
两人说个不停,却不知道她们早已与辛弃疾见过面。
到了辛府,馨儿上前敲门,却听门房说辛弃疾一早出去,至今未归。馨儿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门房摇头,说我家公子近日颇为忙碌,有时两三天不归,有时一月不归。
馨儿无奈,如实告诉冷秋月,安慰她说辛公子还活着,日后自然相见。
冷秋月很失望,一颗芳心跳个不停。他既然没死,为何一直不找自己呢?
她俩正发愁时,却见街角走来一翩翩少年,跟门房打了个招呼,径直进入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