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志?呵呵……要我靠妓院的护院们成大志?”辛弃疾一阵冷笑。
马福全说道:“大哥,青楼楚馆内的护院大多是县内泼皮无赖。他们平日互相倾轧,制造事端。打谷场血战就是例子。我仕途已塞,不得不另辟蹊径,咱们就以春满楼为资本,整合全城青楼护院,为己所用。”
辛弃疾目光炯炯,似乎明白了马福全的打算,问道:“你想聚财练兵,以待时机?”
马福全摇摇头:“我胸无大志,只想称霸毫州,让诸多轻视我的人付出代价。现在就是机会,所以,我以你为幌子,制服花无常。如不出意外,丽春苑的人很快就找我报仇,这是个大机会。”
欲成大事,必须有兵有粮,城内外兵粮皆被金人控制。马福全在这儿历练许久,虽沾染世俗之气,却说的有理,辛弃疾沉思片刻,附身将他搀起,爽朗大笑道:“好,我跟你结拜!”
两人重叙年岁,交换庚贴,焚香之时,马福全忽道:“若党怀英在,咱三人结拜,岂不更好?”
辛弃疾想起自己那日已经跟党怀英分道扬镳,即便后来再次相遇依然恭敬如故,可内心却总觉得隔了一层。
他不好直接说原因,只是斟满酒摆放在桌上,又拿起刀子割破中指滴血于碗中,淡然说道:“今日你我结拜,日后跟他再拜不迟。”
马福全一声叹息,亦滴血于碗中。两人喝血酒,向天八拜,均不胜之喜,只觉更加亲近。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助你遂愿。”辛弃疾答应了他,又说道,“我观花无常等人,见风使舵,数典忘祖,必是可同甘不能共苦之辈。与他交往,千万小心。”
“我记下了。不过,我有自知之明,我这人,只能为将,不善为帅。所以,日后行事,还需用大哥名头。你放心,我只杀该杀之人,绝不滥杀无辜。”马福全笑着说道。
宋金对峙已久,近二十年未生争端,而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种对峙局面迟早打破。
辛弃疾将自己心底想法一说,马福全喜不自禁,连声称赞。两人在室内边喝边议,酒喝了一壶又一壶,直到最后酩酊大醉,躺在土炕之上呼呼大睡。
再说花无常等人,拿了碎银子后立刻分掉,派一人送邓小手去医馆包扎疗伤,其他人聚集在春满楼外。想起方才怂样,你怪我,我怪你,均觉得窝囊憋气。完全没有了往日骄横跋扈的模样。
不过,好勇斗狠没什么用,兜里多了碎银子才是真格的,他们摸着兜里的钱,很快又开心地满脸开花。觉得能跟着县令的孙子辛弃疾混,比跟着赛武松要光彩的多,有道是朝里有人好说话,没准还能在县衙混个差事干,飞黄腾达就在眼前。
想通这一点,这些泼皮无聊们不知不觉地忘记了耻辱,甚至有点心甘情愿地聚拢在辛弃疾身边。
从此,毫州城内出了一伙昼伏夜出,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伙,号称:辛党。
这种带有江湖组织的团伙,在核心人物的带领下,宛如宗教,把一团散沙般地泼皮无赖变成了讲兄弟义气,讲对组织忠诚的武装分子。
同时,随着影响的越来越大,马福全刻意在偏远农村召集了一批身强力壮生活困苦的年轻人,成为效忠辛党一往无前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