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曦盯着肖瑶的脸，缓缓道：“萧玉死了。”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肖瑶还是觉得头脑一昏，思绪一片空白。

“白子帧无事，但洵儿未曾见到。”

肖瑶接过那薄薄的纸张，可重量却好似能有千斤，上面写着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尖儿般挑着她的血肉。

赵睿说兄弟二人为嘉国的乱臣贼子，其罪当诛。白子帧是靖国人，若是想他活，就拿萧君来换。

三日后在嘉国无妄门前交换，过时不候。

“无耻！如今自己的卑略手段被人知晓，他竟然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还说得出这种话？”

肖瑶被这个传闻中的嘉国皇帝震惊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楚云曦：“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不用怀疑，萧君去了，必死无疑，但是能不能将白子帧换回来，楚云曦心里也没底，若是别人倒还可信些。

可赵睿，不一定。

肖瑶心知肚明，既然赵睿已然知晓萧君在将军府，想必周围早就已经多方布控了，哪怕自己想放他走，如今也是为时已晚了。

赵睿连城池都可以不要，只要他一人，看来他知晓的东西必然是比城池还重要，她看了一眼楚云曦，道：“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一定会去的。”

肖瑶皱了皱眉：“就是知道他一定会去，我才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不就是叫他去送死吗？虽说小白于我而言很重要，可别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楚云曦垂眸：“是很为难。”

肖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脑子里面乱的很，可她也实实在在被难住了。

一命换一命的做法，她是如何都做不来的。

“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楚云曦道：“那信件你不是看了吗？与赵睿讨价还价，那白子帧的处境便更加艰险。”

“我想想，容我想想。”

一向做事都冲劲儿十足的肖瑶，此时觉得浑身无力，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理上的累。

这种选择太艰难了，这简直就是人性的考验，她知道自己无论怎么选择，以后都是会后悔的。

楚云曦走过去坐在她身侧，轻轻揽着她的肩膀：“三天的时间，来得及。”

肖瑶越想心里越难受的紧，眼圈儿不自觉的又红了，恨恨道：“我都恨不得自己去将小白换来。”

楚云曦的手紧了紧：“那朕可是不同意的。”

肖瑶脑中混沌不堪，到最后想的都有些恶心了，胸腔内一阵阵的翻涌，她吃了一块面前摆着的糕点往下压了压，楚云曦见天色也晚了，道：“是不是饿了？”

“饿了，但不想吃。”

肖瑶此时好像有什么异物顶着自己的胸腔，只要一进食，定然会分毫不落的都吐出来。

“你刚刚也没吃几口，这样的话晚间该饿了。”

最后肖瑶没办法，吃了个苹果充饥，陪着楚云曦批阅了一会儿奏折，她道；“我明日再回将军府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君。”

楚云曦提着朱笔对她莞尔一笑：“你想在这住多久都行，朕巴不得你在这陪着朕呢。”

肖瑶心下一暖，还好此时身边还有个人陪着自己，不然自己更是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了。

“明日陪朕吃了早膳再走吧。”

“嗯。”

楚云曦眨着眼：“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朕？”

肖瑶哭笑不得：“我得空就来。”

“等这件事结束了，你就住到宫里吧，修缮的婚房你也好给些意见，还有那些婚礼上用到的装饰物品，你也跟着瞧瞧。”

肖瑶点了点头，温婉一笑：“好。”

第二天，肖瑶心不在焉的胡乱吃了几口饭，就出宫了，在回将军府的路上她都一直在想，到时萧君问起来自己该怎么说，是如实说，还是瞒着他，肖瑶烦躁的挠了挠头，这种事，怎么瞒得住啊！

还没想好，将军府就在眼前了，她踏进院子，左右看了看，连个人影都没有，荒凉至极，她不禁想起最开始来到这个地方，开武馆那时，整个将军府终日里都是闹闹哄哄的，那时的小白还是个整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整日跟着自己在将军府瞎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