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立马起身，披了一件外衣就出了门，瞧着今日负责守夜的小太监依靠在阶梯上昏昏欲睡，楚云曦下意识的放缓了自己的动作，心想还是别打扰他了，一来人家睡得挺香的，二来，万一自己被拒绝了，也好少个人知道。

鬼鬼祟祟的出了门，可是这步伐却是越走越慢，到了最后，楚云曦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一样，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夜间的风拂过他的脸，不冷，却很忧伤彷徨，他暗暗跺脚，从前上阵杀敌都未曾退却半步，如今怎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让自己害怕成这个样子？

他紧了紧自己的领口，做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还是决定去问个清楚，是死是活，求个结果也好，不然自己整日的心神不宁，也是累的很。

嗯。

楚云曦加快了步伐，她若是同意便罢了，若是不同意...那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劝劝。

就在他脑中思绪如飞、一团乱麻的时候，那宫苑竟然就在不远处了，怎的怎么快？楚云曦有些苦恼，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说呢。

最重要的是，那屋里的火烛都已经灭了，自己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唐突啊？

楚云曦在宫苑外踌躅不前，肖瑶也躺在床上未曾入眠，想着明日就要离宫，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舍的，不过她是一个理性大过感性的人，在情感面前依旧拎得清是非。

这也让她在这二十八年的感情康庄大道上畅通无阻，嗯，主要这条路上也没什么人。

她的确是没受过爱情的苦，可也未曾尝过爱情的甜。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是不是什么事情看的太透了，也是个弊端。

走不了错的路，自然也欣赏不到那沿途的风光了。

她自嘲似的笑了笑，以往决绝果断的性格，竟然会为了一个古代小奶狗在这里自怨自艾，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爱情观了，害，男色果真害人不浅。

“咚...咚...”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或者说，疑似敲门声，听着像是没吃饱饭似的，若不是深夜过于静谧了，这微弱的声音肯定会被吞没了，肖瑶狐疑的问了句：“谁？”

楚云曦站在门口疯狂吸气，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他颤着指尖又敲了一声。

肖瑶这下听的真切，的确是敲门声，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敲门声。

她有预感，想必是楚云曦那个小奶狗。

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不知怎么竟生出了一丝窃喜，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个什么劲儿，可她依旧起床燃上烛火罩上灯罩，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刚刚有些凌乱的秀发，又理了理衣裙，才去开门。

忐忑的心情在看见楚云曦那张脸之后如释重负，她不自觉的将圆溜溜的眼睛笑成了小月牙儿：“陛下？”

楚云曦像个木头似的站在原地，本就浑身肌肉紧绷的他，在瞧见让自己惦念了一晚的这张小脸时，更是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半步都挪不动了。

二人对视了片刻，还是楚云曦率先红着脸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这个样子的楚云曦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高岭之花瞬间变成一个待宰的小羔羊，就连以往的清冷模样都变成了惹人疼惜的委屈，一个这样的人间尤物杵在自己门口等着自己收留，哪里还有人有那么硬的心肠将他推出去。

肖瑶呼吸一滞，小声道：“要不，陛下先进来？”

“嗯。”

楚云曦头也没敢抬，轻轻哼唧了一声就进了屋子，肖瑶怕被人瞧见，还探着头查看了一下四周，回过身时，总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特别像是在偷/情。

她看着那人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招呼他坐下之后，又贴心的斟了一杯已然半温不凉的茶，道：“这个时辰了，陛下怎么还没睡？”

楚云曦抿了一口凉茶，也未做任何反应，像是灌满了浆糊的脑袋想的都是怎么开口，该怎么说，才能让面前这个人知晓自己所想，而后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陪着自己。

看着眉头紧锁、只字不语的楚云曦，肖瑶咧着嘴角笑了笑，道：“陛下怎么了？”

“朕、朕...有些事想跟你说。”楚云曦憋的脸色铁青，垂着头总算是开了口。

肖瑶心下一紧，这家伙该不会是要表白吧？不会吧...

“陛下...请说。”

死一般寂静...

安静的...肖瑶差点以为自己失聪了。

她弯下身子看了看楚云曦的嘴唇，嗯，的确是紧闭着的。

“陛下？”

楚云曦的双手放置在双膝上，将那不易留下折痕的缎子攥的尽是褶皱，而后深深呼出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眼神略显幽怨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走？”

肖瑶自然知晓他所说何意，可还是装傻道：“怎么了？陛下的手臂，还有什么不对吗？”

“是、是朕不对了。”

“什么？”

楚云曦的手紧了紧，声音像是个温顺的小猫似的：“朕不想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