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曦觉得自己没出息的有些想哭,看着蹲在自己身旁那娇小的身姿,真的很想将她拥在怀里,恨不能让她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身边。
那面楚云曦还在遐想,这面太医细细探寻着骨折之处,趁着他走神之际,骤然转圜,肖瑶甚至都听见‘咯吱’的一声了,可瞧着楚云曦鬓角微润,却是半声未吭,手上的力道也没有增加。
不知怎么,肖瑶突然觉得非常心疼他,人非树木,岂能不知疼痛?想必是碍于身份,即使是再难忍,也要咬紧牙关。
虽然他一声不吭,可身体却是不会说谎,肖瑶双手握着的手掌早就沁着汗,她用袖口擦了擦,道:“其实喊出来,也没人会笑话你的。”
楚云曦此时被疼的早就头晕目眩、意识不清了,不仅头脑发昏,甚至眼前都一片空白,他微微晃了下头,低头看了看,怎么床边有两个苏姑娘?
见他扶额闭目,太医立马说道:“陛下还是躺下歇息吧,等候老臣为您上竹板。”
“嗯。”
肖瑶便想着帮他脱下鞋子,可刚想抽离的手被攥的更紧了,楚云曦像是有些慌乱似的:“你要去哪儿?”
“我、我帮陛下脱靴子。”
楚云曦微微摇头道:“不用,你、你只管陪着朕就行。”
这时有宫女走上前来,熟练的伺候楚云曦躺了下去,肖瑶的手因为被紧紧攥着,她也只能是随着到了床的另一边。
那太医偷偷撇了一眼这个女子,他也甚是好奇这个叫铁树开了花的人究竟是有多么不同,只觉她是个淡妆素裹却依然秀丽难掩的女子,举手投足间虽无其他女子那般端庄优雅,却是多了一些男子身上方能显现的英气。
啊,原来陛下喜欢这种。
八卦的太医转身出了宫门,肖瑶这面急忙说道:“陛下,我想出去一下。”
楚云曦长睫忽动,黑曜石般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迷茫似的,他微微侧过头道:“你要去哪儿?”
肖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想了想,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如实说了,她向前凑了凑,道:“陛下,或许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石膏,但是这东西对于你伤势的恢复大有助益,但是这里肯定是寻不到了,但是我有办法,就是、就是用泥巴,将你...陛下的手臂固定住,不然单单靠那竹板,很容易错位的。”
本来脑子就混沌不堪的楚云曦定是听不懂了,他想了想,只问了一句:“你何时回来?”
“很快的。”肖瑶拍了拍楚云曦的手背以示安慰:“我片刻就回,陛下因我而伤,我定然是要对陛下负责的。”
负责?
楚云曦竟是头一次听说女子要对男子负责,这样说来,自己搂过她的腰,还握着她的手,这话难道不该是自己说的吗?他面容微显动容,嘴角蕴含笑意,觉得心里暖暖的。
肖瑶问李扬州要了一壶开水,就提着小茶壶在院子里四处溜达,李扬州虽说惦记着自家主子的身子,可也是止不住的好奇,就倚在门口处观察着这个拎着裙摆四处寻摸的小巧身影。
本来以为她是要拿着开水去浇花?没成想几番试探之后,竟然蹲在地上开始用木棍和泥巴,见多识广的李扬州也是被惊的满脑子问号,这屋子里都忙的脚不沾地儿了,她竟然还有心思去,玩泥巴?
这苏小姐不是已二十有三了吗?怎的行为还是这么的...嗯...童真。
李扬州眼看着肖瑶将和好的泥巴用木板端了进来,他赶忙问道:“苏小姐,这是何意?”
“啊,李总管,是这样的,等太医上好竹板之后,将这个温热的泥巴糊在陛下胳膊上,待它凝固成型之后,就会起到固定的作用。”
李扬州直接惊得长大了嘴巴:“糊...陛下手臂上?”
“对,不过陛下伤势不算重,想必七八天也就可以了。”
李扬州:“......”
谈话间太医也拎着制好的竹板走来了,肖瑶拿在手里看了看,倒是有点像电视剧里刑讯逼供时夹人手指的那东西。
这中间用线绳穿插着竹板,拎在手里都是晃晃悠悠的,能固定稳都见了鬼了,肖瑶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楚云曦,暗暗叹气,等下怕是又要遭一番罪了。
肖瑶将那泥巴放置在床边的凳子上,轻轻唤道:“陛下?”
“嗯。”
楚云曦缓缓睁开眼睛,虽说面色苍白,可还是对她挤出一抹笑。
“等下太医来上竹板,会、会很疼的,可若是不牢靠,会留下后遗症的,所以陛下要忍一忍。”肖瑶接着说道:“然后我将泥巴糊在竹板之上,可以起到固定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