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瑶咬紧牙关承受着这催命似的颠簸,现下除了攥缰绳攥的手指生疼,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呼啸的风自她耳边吹过,好像吹了很久,自己究竟被这匹马驮着跑了多远了都不知道,而她也恨自己无用,连抬起头瞧上一眼都不敢。
跑着跑着,好像连楚云曦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入耳都是杂乱无章的马蹄声和呼啸着的狂风。
不知过了多久,肖瑶已然有些麻木了,身子亦被凉意侵蚀,却突然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被紧紧搂着的感觉顿时让她活了过来。
她闻到了淡淡的龙涎香。
她睁开眼向身后望去,便瞧见自己身后面容凝重拉扯着缰绳的楚云曦,她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楚云曦。
许是在解救自己于危难之际的缘故,这份感激和依赖自动给这个人加上了光环,此时的楚云曦简直是男友力爆棚,帅爆了!
刚刚楚云曦该是自那匹白马跃过来的,那冲击力导致枣红马身子一歪,虽然楚云曦已经尽力拉着缰绳控制方向,可二人还是被齐齐的甩下了马。
“陛下!”
“陛下!”
身后的侍卫瞧见皇上落了马,个个急鞭策马,恨不能立马飞过来。
楚云曦抱着肖瑶在草坪上滚了几圈儿才停下,这个过程肖瑶被那结实温暖的胸膛保护的很好,丝毫没有受伤,不过听见头上楚云曦的那声闷哼,她便知不妙。
犹如电视剧中演的一样,当他们二人危机解除之时,那些侍卫倒是争前恐后的赶来了,各个跪在地上等着皇帝降罪。
肖瑶立马起身查探,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礼数,在楚云曦身上上下其手摸了个遍,见没有外伤,她焦急道:“你哪里受伤了?”
楚云曦听她连称谓都变了,却也没恼,在肖瑶的搀扶下艰难的起了身,稍微活动了一下,发觉的自己的左臂传来一阵剧痛,他又微微试探,顿时额上涌上一层冷汗,他看着肖瑶笑了笑:“手臂伤了。”
“骨头?”
“嗯。”
肖瑶懊恼的眼眶有些红了,若不是因为自己悄悄加了力度,便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时代也不知道这医疗技术治不治的好骨折,可别再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她更是余生难安了。
“是不是很疼啊?”肖瑶一边说着一边对跑的呼哧带喘的李扬州道:“他现在不能驾马了,我扶着他回去,你们快去叫太医来。”
李扬州赶忙应下来,然后跌跌撞撞的被两个侍卫搀扶着就向皇宫的方向跑去,其余的四位依旧战战兢兢的跪在原地等候差遣,那个马监,更是匍匐在地大气儿都不敢喘,连连喊着陛下恕罪。
肖瑶动作轻微的搀着楚云曦,见他身形有些不稳,问道:“陛下腿也伤到了吗?”
“应该,有些擦伤吧,但是无碍。”楚云曦左手臂只能稳稳的端着,略微动作,痛感立马袭上全身,像是直顶天灵似的,浑身战栗不已。
楚云曦一敛刚刚的和颜悦色,阴鸷的眼神看向那个身影,声如凌冽寒风般;“若是寻不出缘由,提头来见。”
“是。”那马监的哭腔都出来了。
“都怪我。”肖瑶愧疚道:“若不是我偷偷提速,陛下也不会受伤了。”
楚云曦扶着肖瑶的肩膀,没有半分埋怨的语气:“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肖瑶噤了噤鼻子,抬起被水汽晕染的双眸,看了一眼那个被自己连累之后还眼含笑意的楚云曦,一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肖瑶,突然觉得能被别人保护也是一件很暖心的事。
以往她都是将别人揽在羽翼之下,如今有个人站在自己身旁,说要保护她,这话就像寒冬里的一缕春风,怎么能让人不动容呢?
肖瑶不自觉的又往过凑了凑,道:“谢谢陛下。”
楚云曦下意识的就要向以往那般挥手,顿时被那针扎似的刺痛击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痛感通过每一根脉络传遍全身,他躬着本该挺直的脊梁,满头大汗。
肖瑶也随着顿住了脚步,见楚云曦眉头紧皱,她忙用衣袖擦了擦楚云曦额角的汗珠,有些哽咽的说道:“再忍忍,进了宫见了太医就好了。”
楚云曦像是自顾不暇的泥菩萨,却还不忘强挤出一抹笑,艰难道:“好,你、你扶着朕。”
肖瑶立马抓着楚云曦的手环在自己腰间,然后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珠,说道:“好,我扶着你。”
楚云曦的手虽然搭上了柳枝般的腰,却是没敢太着力,只是虚浮着的轻轻搭了个边儿,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满足了。
肖瑶低头看了看,用力的将那手按了下去,道:“如今陛下受伤,不必拘于小节,总归是为了我,摸一下腰怕什么!”
这古代人就是思想封建,在她那个时代,她见到这样一个美男拯救自己为危难之际,说不定就要大嚷着以身相许了,可在这,她还是怕把人吓到了,而且这个人皇帝。
害,也不知道骚扰皇帝会不会被治罪。
楚云曦虽说未答话,可还是别扭的红了脸,见他这幅样子,肖瑶安慰道:“真的无妨,我都不在意,陛下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