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殿下现在也不必骄傲，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那本王就等着顾大人了。”

洛城回以一个同样的微笑，但是一想到上次顾岩是怎么对林逢君的，就浑身不爽。于是再次凑到顾岩面前，道：

“本王再警告顾大人一次，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妄想。”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洛城不再理会顾岩，和曹大人一同走远了。

“不争一争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的？”顾岩下定决心般喃喃道。

*

夜晚，林逢君独自坐在桌边，随意翻着书。

洛城今天领了圣旨，和曹大人紧锣密鼓地商量着改革的具体条例，说是要彻夜长谈，就无法回王府陪她了。

不过，林逢君也没什么怨言，她很清楚，洛城正在一点点靠近他们的目标。只是今天晚上难得没有洛城的陪伴，还是有一点点孤单罢了。

忽然，窗外枝摇影动，想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接着又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难道是洛城回来了？林逢君疑惑地走到窗口。

“吱呀”一声，寝室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林逢君身后响起，却让她浑身发毛。

“阿君，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顾岩进来后又把门关紧，像回自己家一样随意又熟练。

“你怎么进来的？”林逢君颇为防备地后退，警惕地看着顾岩。

“这里可是京城，这点事情怎么可能做不到。”顾岩一步一步走近林逢君，道：

“我不仅可以进来，还可以保证今天王府里都是我的人。所以现在特别安全，我们可以谈一谈我们的事情了。”

“呵，不知道顾大人怎么这么健忘。”林逢君闻言不禁冷笑，道：

“上次我便说了，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阿君，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顾岩拉住林逢君的手臂，目光就没有从林逢君的身上离开过，沉声道：

“这一段时间我没有做任何事情，也没有打搅你。我就是想让我们都冷静一下。”

“冷静一下？顾岩，我一直都冷静并且清醒，放不下的人是你！”

林逢君甩开顾岩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一丝留恋和同情。

“是我吗......”顾岩低头重复着这几个字，苦笑一声，无法反驳。

“顾岩，你救了我的家人，这份恩情我不会忘。但是，当你将我送到越王府，拿我的清白做赌注的时候，我们的情分就已经尽了。”

林逢君回想起前世的种种，不禁闭目叹息。

“我欠你的，早就还清了。至于洛城，只不过是我的选择罢了，就像我当初选择相信你、爱慕你一样。”

顾岩再次靠近林逢君，伸出手想拉住她，但是又缩了回来。

她应该......很讨厌他碰她吧？

“原谅我，阿君。”顾岩低下头，用几乎乞求的姿态道：

“我不该把你送到越州的，我也可以不计较你对我的背叛，我们......重新开始吧。”

林逢君挺直了脊梁，明明比顾岩矮，却有着俯视他的气势，微微抬起下巴，勾唇笑道：

“好啊，只要你愿意不再扶持小皇帝，我就答应你。如何？”

顾岩的目光瞬间黯淡，摇头回绝道：“这是顾家的使命，你知道我不可能违背的。”

“看吧，你也不愿意为了我放弃这些。”林逢君似是早就料到一般，双臂环在胸前，冷冷道：

“我要的，是纤尘不染的爱，而不是沾满利益的利用。”

“我不是在利用你，我只是想补偿你。”顾岩皱眉道。

“你没有为了我放弃一切的勇气，又拿什么让我离开洛城，回到你的身边呢？”林逢君轻蔑地看着顾岩，不屑道：

“你算是什么呢？我为何要离开洛城，再当一次你的棋子？凭什么？”

顾岩攥紧了拳头，无言以对。

他想将林逢君占为己有，又不想违背顾家的使命，这两个，他一个都不想放弃。

“你若是真的想补偿我，那就从此不要来见我，我们两不相扰。”

“阿君，你真要如此？”

顾岩深深地望着林逢君，墨色的眼眸中满是深情，又有着无法忽视的依恋和绝望。

这个曾经那么依赖他，信任他的姑娘，现在却用什么都换不回来了。

但是，林逢君看着顾岩的神色非但没有心软，反而更加决然道：

“我们本就是陌路，若是有一天兵戈相向，我也绝不会手软。”

顾岩咬紧牙关，尽力将所有情绪隐藏起来，哑声道：

“好，这是你的决定。”

林逢君不再说任何一个字，二人沉默相对了很久，顾岩终究是无奈地离开了。

*

顾府中，顾岩烦闷地对月独酌，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眸中像是蒙上一层水雾般迷离。

“大人有什么烦心事吗？”宋雨竹看着顾岩身边没人，凑了上去。

“你又想干什么？”顾岩本就对宋雨竹没了耐心，没好气地说。

“属下斗胆猜测，让大人最难过的不是洛城改革科举，而是林逢君吧？”

“是又如何？”顾岩灌下一口酒，看都没看宋雨竹。

宋雨竹神色不变，依旧笑吟吟道：“大人处理政事的能力卓尔不群，属下说不出任何不好的地方。只不过......这女人嘛，大人还是不太了解。”

“哦？”顾岩听出宋雨竹话中有话，终于正眼瞧着宋雨竹，道：

“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