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烟火节,是越州的传统节日,寓意是在冬天日日有温暖的烟火。
这一天,长街灯火通明,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王府的守卫也格外松懈,人人都期盼着早日回家团聚。
林逢君来到地牢门口,给值守的两位玄羽军一人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笑道:
“今日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两位玄羽军面面相觑,断然将荷包又还给林逢君,为难道:
“林姑娘,军中规矩森严,不可早退,不可收受财物,实在是对不住了!”
“这是王爷的意思,今日有特殊的安排。”林逢君又将荷包塞回去,解释道。
“是!多谢林姑娘!”玄羽军这才收了荷包退了下去。
林逢君看着无人看守的地牢,微微笑了笑,也不进去,只是躲在一旁隐蔽的草丛里,等待着什么似的。
守株待兔。
此时,钟声敲了整整九下,烟花点火发射,窜上夜空,锐利的破空声直冲云霄,眨眼间就在黑夜里绽放出耀眼的火花。
街上的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久久不息,一直传到了王府的地牢内。
宋雨竹一直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紧闭双眼,似沉睡,又似昏迷。
知道在听到烟花绽放的声音时,才缓缓睁开双眸,嘴角微微勾起。
她的机会来了。
宋雨竹立刻起身,从身下摸出一把钥匙,麻利地打开了牢门。
说来也巧,这把钥匙是前段时日锁牢门的玄羽军落下的。
之前,林逢君几乎将她的衣衫抽烂了。几日后,玄羽军给她送来了新的麻布衣衫和一些创伤药,谁知走的时候竟然把钥匙落下了。
当时侍卫换班,那人也没锁门,忘了似的走了。每个值守的人都有一套钥匙,来换班的人将门再次锁上。
她当时都不敢相信,一切会来的那么容易。
不过,就算出了牢门,地牢门口依然有守卫。所以宋雨竹小心地一直没有出去,反而每天就这样躺着,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今日是烟火节,守卫难免松懈,这才是她逃出去的大好时机。等到出了地牢,她就要向所有人揭露林逢君!
宋雨竹忍着伤口的疼痛,小心翼翼地摸索到了地牢门口,向门外探出头。
地牢的门虚掩着,宋雨竹看着私下无人,压低身子,快速溜了出去。
她一路小跑,警惕地四下观察,稍有一点动静立刻躲在树干后面或者草丛里。
不过今日王府空荡荡的,基本未见人影,宋雨竹没过多久就放松了下来,边跑边露出了开心的笑。
真是老天助她。
殊不知,林逢君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宋雨竹身后,看着她志得意满的模样,冷笑出声。
这是她在就设好的圈套,宋雨竹果不其然又跳了进去。
宋雨竹翻墙出了王府,几近无声地在小道上跑了起来,林逢君紧随其后。
不知绕了多少条街,宋雨竹一头钻进一处偏僻的小巷,在一处破旧的瓦屋前停了下来。
林逢君在狭窄的小巷里不好躲藏,只能纵身爬到屋顶上静观其变。
宋雨竹在瓦屋前深吸一口气,重重地拍了拍门,道:
“快开门!我是宋雨竹!”
屋内似乎是有三五人,本在商量着事情,言辞激烈,林逢君在屋顶上都听得到。
他们听到了敲门声,“腾”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起来,争先恐后地围到了门口。
林逢君趁着他们转移注意,将瓦片偷偷揭开几片,以便待会儿偷听。
“宋雨竹?你怎么还有脸找过来?林逢君没有将你处决吗?”
林逢君听出了这是陈松的声音,眉头一皱,不禁思量起来。
陈松一直在顾岩身边效力,偶尔来越州跑腿,此时没有什么大事,他怎么会在越州?
况且这里的人不少,基本是顾岩在越州所有的心腹了。
难道这就是最终的据点吗?
“冤枉啊!事情不是那样的......”宋雨竹哭喊道。
陈松愤怒地将门打开,剑拔出鞘,直指宋雨竹,凶狠道:
“我亲眼所见你勾引洛城,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宋雨竹闻言反而停止了哭诉,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陈松的剑,将胸口抵在剑上,冷静道:“你们想要一个解释,是吗?”
这下倒是陈松有些犹疑了,将剑往后缩了缩,依然刚强道:
“怎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宋雨竹轻蔑地笑了几声,随后又大笑出声,抵着剑锋,毫不畏惧地朝屋内走去,直直地看着前方,道:
“我当然有话要说。”
其余几人也虎视眈眈地盯着宋雨竹,但是宋雨竹有恃无恐地在桌边坐下,缓缓道:
“你们不妨想一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走向败露的?”
陈松几人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异口同声道:
“林逢君来到越州之后......”
“对,就是这个时候!”宋雨竹目光锐利而坚定,不容反抗地解释道:
“自从林逢君来到越州后,先是鹿鸣坡的军火被洛城悄悄运走,再是陈柏出事,然后便是密函被夺回,这里哪一件事她逃得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