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宋雨竹被关入地牢后,日子倒是清净了不少,林逢君每日除了安排以后的事情,就常在王府里闲逛。
今日午后,林逢君行至洛城的书房,忽然很想看看洛城在干些什么。
夏旋并没有守在门口,林逢君轻叩门扉,但是半响都没有反应。
林逢君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只见洛城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卷,剑眉微皱,十分入迷,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到来。
“王爷在看什么?”林逢君小声问道。
洛城这才反应过来,微微笑道:“这书上有一味草药很是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林逢君凑到洛城身边,对着书卷端详片刻后,试探道:“王爷,这可是菩提草?”
“正是,你知道?”洛城有些意外。
“我儿时似乎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但是不知是否就是这种草药。”林逢君回忆着书中的内容,道:
“菩提草用来治疗至寒之毒,凡是中了寒毒的人,吃下菩提草做的药丸或是将草药熬上两个时辰,皆可治愈。”
“确实如此。”洛城更加讶异,问道:“你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我不太记得了......”林逢君思索片刻后,依然想不起来,解释道:
“我儿时发过一场高烧,险些失了性命,之后很多东西就记不清了,只是依稀记得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怎么了王爷,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菩提草是奇珍异草,因为怕被歹人利用,一般医书上不会记载,皆有文渊阁掌控,只有朝廷重臣和皇族方可阅览,你从哪里看来的?”
“王爷,我真的不知道了。或许民间也有一些奇异的书籍也说不定。”林逢君真诚地看着洛城。
“不可能,先帝对这方面的东西管控极严,不可能让这种书在民间出现。哪怕是楚临风这样的门派势力,也很难得到一本。”
看着洛城坚定的目光,林逢君也疑惑起来,努力回忆着看到菩提草的时间和场景。
在她的脑海里,这是在她尚未学会写字时便看过的,权当是图画书来看,当时还有一位尚在壮年的男人慈爱地看着她,温柔道:
“阿君记着,这个是菩提草。”
那个人,是谁?
回忆到此处,林逢君忽觉一阵头痛铺天盖地卷席而来,她赶忙停止了回忆,眉头紧锁,双手支撑着脑袋在桌边休息着。
“想不起来就算了,不要勉强。”洛城心疼地扶着林逢君。
“嗯,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林逢君甩了甩头,稍稍缓解头痛,道:
“王爷,我回去再想想吧,若是想起来了,我一定告诉你。”
说罢,林逢君便起身告辞了。
望着林逢君远去的背影,洛城沉思片刻,打了一个响指。
夏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到洛城面前,恭敬道:
“王爷有何吩咐?”
“你再去查查林逢君的身世,看看是不是真的和当初一样。”
“是!”夏旋领命后快速离开。
地牢内,遍体鳞伤的宋雨竹趴在地上,看似沉寂,实则在悄悄观察着这一切。
她在王府蛰伏这么多年,竟然这么轻易地被刚来的林逢君打倒,沦落到现在的样子。
她不甘心。
她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将林逢君叛变的事情告诉顾大人,她要......重新取得原本属于她的地位。
忽然,地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林逢君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姐姐这几日过得如何?”林逢君对着宋雨竹嫣然一笑。
“你又想干什么?”宋雨竹转过头看着墙壁,不理会林逢君。
“不想干什么,就是想问问姐姐,你想不想出去?”
闻言,宋雨竹的眼睛亮了片刻,但是亮光稍纵即逝,又是一片黯淡。她嗤笑出声,道:
“你会放了我?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
“当然了,只要姐姐告诉我一些东西,我自然会放姐姐走。”林逢君把玩着手中的令牌,笑道:
“姐姐可否告诉我,顾大人还在越州埋了多少眼线?”
“呵,你又想骗我跟着你一起叛变?”宋雨竹冷笑道:“林逢君,你以为我会信你?”
宋雨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林逢君啐了一口,道:
“我若是告诉你,恐怕现在就没命!”
“姐姐何出此言啊,我可是真心实意地和你做交易。”林逢君也不恼,依然笑意盈盈,道:
“顾岩已经认定姐姐叛变了,现在无论你如何挣扎,都是无力回天。还不如投靠王爷,最起码留着一条命。”
“你以为我是和你一样恩将仇报?”宋雨竹不屑地瞄了一眼林逢君,不解道:
“我真的不明白,顾大人救了你全家,你为什么要叛变?”
“因为我不会和你一样,是个傻瓜。”林逢君深深地看了宋雨竹一眼,沉声道:
“你把顾岩当作神明,但是他只把我们当作棋子,等到该丢弃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地丢掉。姐姐现在不就是吗?”
这句话戳到了宋雨竹的痛处,她咬牙切齿地喊道:
“林逢君,你少拿这种话来激我!你不就是想要我手上的情报么?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多说了。”林逢君注视着宋雨竹,道:
“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但是你以后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说罢,林逢君起身离开,不想再多看宋雨竹一眼。
待林逢君走后,宋雨竹才伏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哭了出来。
她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顾岩不会把她当作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