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松亲眼见到宋雨竹勾引洛城的画面后,便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昼夜不息,没过多久就到达了京城。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顾岩的房门紧闭,门口的守卫也拦住陈松让他明日再来,但是陈松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扯着嗓子喊道:
“顾大人!属下有重要事件禀报!”
侍卫赶忙捂住陈松的嘴,准备将他拖出去,奈何陈松坚持不懈地喊着,一声比一声大,整个顾府都可以听见。
“什么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顾岩不紧不慢地推开房门,淡定地看着陈松。
“顾大人,属下查到了宋雨竹叛变的重要证据!”陈松边说边打量着顾岩。
或许是刚被吵醒,顾岩墨发披散,面有倦容,宽松的白色里衣外只草草披了一件披风。
“进来吧。”顾岩很快调整了状态,带着陈松来到书房。
书房内一排排的书架有着无形的压迫感,陈松不禁渗出冷汗,连身上的灰尘都顾不上掸,将越州的所见所闻告诉顾岩,不敢有丝毫隐瞒。
听罢,顾岩凝视着地面,陷入了沉思。
“你方才说,是林逢君引导着你去看到那些画面的?”顾岩问道。
“是,大人的意思是......”
“她是故意的。”顾岩斩钉截铁道。
“这......这怎么可能?”陈松震惊地望着顾岩,不解道:
“林逢君为什么要害宋雨竹?再者,属下亲眼看着宋雨竹向洛城投怀送抱!”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顾岩像是质问陈松,又像是喃喃自语,素来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泛起波澜。
“回大人,属下不知。”陈松猜不透顾岩的心思,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算了,既然你亲眼看到,那就当宋雨竹是叛变吧。”顾岩忽而笑了,缓缓道:
“让林逢君全权处置宋雨竹吧。”
“什么?”陈松更加疑惑了,“大人方才说林逢君故意设的局,既然如此,为何还让她来处置宋雨竹?这里头说不定还有猫腻。”
"陈松啊......"顾岩笑意越来越深,招了招手示意陈松过来。
陈松不知道顾岩要做什么,一寸一寸地挪到顾岩身边,躬身低头,十分恭敬地站着,小心翼翼道:
“王爷有何吩咐?”
顾岩也从椅子上起身,挺直了背,原本高挑的身姿在弯腰驼背的陈松面前更加挺拔。他伸出手,漫不经心地捏住陈松的脖颈,冷冷道: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多问,明白了吗?”
陈松刚想点头,突然感觉脖子上有一股让他无法反抗的力量扼制住他。他惊恐地抬起头,只见顾岩笑得如春风般轻柔,但是力道却越来越重,让他无法喘息。
“明......白......”
陈松感受到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最后完全窒息。他拼命吸着气,不敢法抗,从喉咙里断断续续地挤出那两个字。
“明白就好。”
顾岩骤然松了力道,陈松整个人跌倒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粗气,目送着顾岩潇洒地走出书房,白衣纤尘不染,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然而,顾岩却在洒满月光的庭院中停住了脚步,清明的目光中染上了迷茫的雾气。
陈松不知道林逢君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他知道。
若是一切如他所料,林逢君会对他的决定感到开心吗?
他真心希望,她能一直高兴下去,不要再像前世那样了......
*
林逢君将宋雨竹的事禀报给顾岩之后,没过几日就收到了回信,让她全权处置宋雨竹。
注视着字条在火盆里慢慢燃成灰烬,林逢君的神色由欣喜变为凝重。
太顺利了......一切都太顺利了,顾岩完全按照她设计的轨道走,一点差错都没有。她不相信自己真的没有露出任何破绽,顾岩也不可能完全被她骗过去。
不过,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林逢君暂时不去想这些,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进王府的地牢。
地牢的入口在假山的后面,十分隐蔽,幽长的台阶通往黑暗的地下,两侧烛火长明,脚步声清晰可闻。
宋雨竹被关在最偏僻的牢房内,蓬头垢面,几日前的烟粉色纱衣残破不堪,几乎是衣不蔽体,正蜷缩在肮脏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负责看守的玄羽军向林逢君行了一礼就知趣地退下,宋雨竹缓缓抬起头,瞥了一眼林逢君就转过头,翻着白眼道:
“你来干什么?”
“好歹我也叫了你这么多天的姐姐,现在来看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林逢君轻描淡写地回答着,衣着整洁光鲜,笑容完美得挑不出一丝差错,仿佛来看望老朋友一般随和。
但是,她的模样让宋雨竹这几日积攒的愤恨爆发了。
“呵,你别在这里可怜我!”宋雨竹冷哼一声,狠狠剜了一眼林逢君,厉声道:
“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你就不怕顾大人识破了你的把戏,亲自将你千刀万剐吗?”
“哦?是吗?”林逢君在宋雨竹面前悠然踱着步,道:“我自然是不怕,只是不知道姐姐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呢?”
"你是不怕,那寒烟呢?"
林逢君骤然停住脚步,脸色微变。宋雨竹见状轻笑出声,继续道:
“你就不怕寒烟因你而死吗?”
林逢君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双手紧紧攥着拳头。
前世,寒烟确实受到了牵连,加之顾岩的疑心,最终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