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快醒醒!”
是谁在叫喊?林逢君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红色的纱帐,甜甜的熏香,还有周围嘈杂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姐姐,你可算是醒了,快起来梳妆,越王马上要来了。”
眼前这人是......寒烟?!林逢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寒烟是她母亲在路边捡来的弃婴,略小她几岁,她们共同长大,情同姐妹。
但是,寒烟在她死前的三年就被宋雨竹以叛逃的罪名处死了。
当时她去送情报的时候遇到了埋伏,寒烟是去引开追兵的,宋雨竹却坚持说寒烟是叛逃,顾岩竟然也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她一直记得当时自己跪在宋雨竹的脚边,苦苦哀求她放过寒烟。而宋雨竹只是狠狠地踹开她,将寒烟拖到雪地里,当着她的面给寒烟塞下毒药。
而她,只能抱着寒烟冰冷的尸体,哭了一天一夜。
“姐姐,你想什么呢?”
见林逢君发呆,寒烟伸出手在林逢君眼前挥了挥。
林逢君一把拉住寒烟挥舞的手,紧紧握住,又轻轻抚摸着寒烟尚且稚嫩的脸庞。
是真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真的不是梦。
林逢君立刻将寒烟紧紧抱在怀中,眼眶发酸。
“姐姐,你怎么了?”寒烟任由林逢君抱着,疑惑地望着她。
“没什么,姐姐想你了。”林逢君哽咽道。
忽视寒烟愈加迷惑的神情,林逢君抓着她的肩膀,问道:
“今年是哪一年?我们现在在哪?”
“顺景元年啊。新帝刚刚登基,洛城被封为越王,派往越州。顾大人怕洛城有谋反之心,让姐姐在百香楼里等待时机接近越王,进入越王府。前几天姐姐刚给越王送了请帖,约他今日见面,怎么,姐姐你是睡糊涂了吗?”
“哦,是这样啊......”林逢君揉了揉寒烟的小脑袋,笑道:“看来真的是我睡糊涂了,给我梳妆吧。”
镜子里的林逢君年方十八,鹅蛋脸白皙细腻,流转的眼波中还有着少女的单纯,又带着若有若无的妩媚风情,让人移不开眼。
林逢君看着自己与十年后判若两人的脸,笑了。
顾岩,你知道被人背叛是什么感觉吗?
*
“王爷,您明知林逢君是顾岩的人,为什么还要来?”侍卫夏旋一边驾着前往百香楼的马车一边问洛城。
“若我不来,顾岩还会想方设法地给我塞人,倒不如这次就装作不知道,省的顾岩再来烦我。”洛城漫不经心地掀起马车的帘子道。
“哦......”夏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勒住缰绳道:“王爷,百香楼到了。”
还没下马车,老板娘就堆着满脸的笑迎了上来:“王爷,您可算是来了,林姑娘一直在阁楼里候着呢,快请吧。”
洛城走下马车,淡淡地瞥了老板娘一眼,没有任何反应。老板娘一阵尴尬,勉强挂着笑,道:
“早闻王爷清高自持,不近女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林姑娘能见王爷一面,真是她的福气了。”
洛城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抽了抽嘴角,笑容有些挂不住,低着头默默引着洛城来到林逢君的房间。
一进房门,洛城就看到了端坐在桌前的林逢君。见他进来,林逢君起身,标标准准地行了个礼后,又做回原来的位置,一言不发。
寒烟和老板娘知趣地退了出去,房中只有林逢君和洛城二人。
过了一会儿,林逢君依然不说话,静静品着杯中的酒。
洛城没料到她会如此,清咳几声道:“林姑娘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连杯酒也不倒吗?”
“你就不怕你的杯子里有毒吗?”
"林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洛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饶有趣味地看着林逢君。
"王爷来之前就应该查清楚了吧,"林逢君给洛城斟了满满一杯酒,道:“我是顾岩派来的。”
“林姑娘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不过......”洛城接过酒杯,不以为意地喝了一口,笑道:“顾岩还不会蠢到用这么明显的手段来杀我。”
“王爷是聪明人,既然话也说开了,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林逢君直视洛城的眼睛:“王爷最近应该有什么糟心事的吧?”
在洛城来之前,林逢君仔细回忆过十年前的事情。
如果她没有记错,顾岩在洛城来到越州前,就将越州的所有军火和兵器都藏了起来。而越州又在大梁边境,每年年底都有流寇入境,若是洛城没找到这些东西,便难以抵御流寇;若是找到了,便扣上私藏兵器的罪名。
总之,洛城怎么都难逃一劫。
她记得前世洛城为了守卫越州百姓,动用所有人手找到军火和兵器,却被顾岩说成是谋反,最后连京城都回不去。
“糟心事?那就要问问你们顾大人做了什么好事了。”
"顾岩做过的事还真不少,不知道王爷说的是哪一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