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像是用尽力气，声音蓦然变得微弱。

“从风雪中来，自风雪中去。”

“我本一老朽……”

声音戛然而止。

唯有呼啸的风雪，在诉说着此间故事，在送别，在哭泣。

山神庙里。

书生对着门扉，恭敬地作揖行礼。

“小生送长者驾鹤西去。”

“侄孙送叔爷最后一程。”

这一幕，令观众泪目。

也令他们愕然。

谁都没想到，书生跟老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关系。

这个转折令众人咂舌。

接下来的剧情，也应证了众人所想。

书生走到山神庙后，为老人收敛尸骨。

在他的身上找到一封发黄的纸张，被他贴身收藏。

书生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黄生全！家住青荇山，石甲村】

书生按照嘱托，料理完老人的尸骨，背着一人一偶的骨灰，在天光破晓时，再次赶路。

一番风餐露宿的跋涉后。

书生终于回到家中。

第二天一早，他将老人的骨灰埋在自家祖坟里。

这片坟地里，一直有一座空坟。

坟墓前的碑文上写着——

【儿黄生全之墓，父黄汤留】

而书生祖爷名为黄汤。

回到家里，书生为老人办了一场白事。

夜深人静时，他跪在灵堂里，看着堂上的灵牌，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其实，那一晚。

他曾在老人面前自报家门，而老人也曾说出他的老家。

一人一鬼，其实早就心知肚明各自的身份。

只是，心中各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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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

演出结束。

帷幕逐渐落下。

全场寂静无声。

一秒。

两秒。

三秒。

……

直到十几秒后，全场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呼声震天动地。

观众们跟疯了一样。

沈爷爷起身，带头鼓掌。

谭腈跟柳环同样不甘示弱。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尽皆起身。

不少人眼眶湿润。

网友们更是疯了一样，弹幕横飞，密密麻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原来这世上真有生死相随的感情！”

“头一次看戏曲泪奔！以后，我再也不说戏曲落伍了。”

“戏曲：劳资不是不发力，劳资发起力来，自己都害怕。”

“我哭的眼睛都肿了！”

“好家伙！这剧情真是一波三折，苏大大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头一次对伶人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敬意！”

……

很快。

台上出现一道又一道人影。

有苏郇，也有其他演员。

除了苏郇外，还有一人最为亮眼。

正是江老！

白发苍苍的他，在一众人里格外显眼。

主持人上台。

首先提问的是江老。

但被问为啥他已经年过七十，依旧登台演出时，江老蓦然一笑。

用苍老的语气，说着最掷地有声的话。

“廉颇虽老，尚能饭矣！”

“戏曲，是我一辈子的命。”

“只要我一日不死，就会坚持登台。”

“戏曲已经衰败，全靠我们这群老家伙支撑，如果连我们也老了，戏曲就真完了。”

“我们是老了，可又不敢老、不能老！”

一番话。

听得众人既热血，又心酸。

谁不想年老时，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

可梨园的老人却不敢老。

他们不怕死，却怕老得唱不动戏，再撑不起这片天。

这是梨园现状，也是悲哀！

不少人静默。

杭城，梁水升泪目。

在座的老戏迷同样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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