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绘空,回横滨吧。你也说了你完全可以压制那个叫宿傩的怪物,那些什么咒术界的高层若是敢派人来追捕你,就把他们通通收拾掉。”在经历久别重逢的喜悦、怨怼后,晶子冷静了下来。
久作在梦野绘空怀中,仰着头,闪着一双星星眼祈求道:“我现在可以控制能力了,也能保护姐姐。姐姐你就回来,一直陪着久作好不好?”
“社长、晶子还有我都很强的!”乱步双腿翘在桌上,嘴里塞着棒棒糖,插话道。
他拿着波子汽水里的弹珠凑在眼前,球状的玻璃里是倒着的梦野,“小绘空比起我这样的名侦探差的还超远,但你也能想到吧?”
“侦探社的后台可是很大哦,处于幕后的夏目老师,位居高位,虽说是隐退很久的老人家了,但影响力还是超广的哦。”
“最不必担忧夏目老师的品性和他对侦探社会有什么干涉。「不拘义理,不拘人情,不拘廉耻」乃是夏目老师所题之词,他可不是老于世故的政客,而是热血未凉的政治家!”
“我们会跟社长说明情况,社长会想办法联系夏目老师,所以,不用担心连累侦探社。”
暖意像缝隙的风吹进梦野的心里。
若说心中没有半分意动,那是谎言。
不管再独立坚强的人,遇到艰难的困境时,都会希望身边有人依靠。
她回横滨,港口黑手党那边可能会有一些麻烦,梦野的姓氏,说不定会引起注意。久作被转移到侦探社抚养这件事,被港口黑手党发现后,就找过一段时间麻烦。若是有人查到当年龙头战争,是梦野绘空带走梦野久作,侦探社多半也是要起一些风波的。渡边加奈那边,也并不能一直瞒下她吞食了宿傩手指的情况。
但有乱步所说的夏目先生如果愿意帮忙,这些应该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梦野并不知道当年森鸥外意图挑起纷争,夺回梦野久作,就被夏目漱石所敲打。梦野久作这样的大杀器异能者,留在□□,精神脆弱不稳定,一定会成为隐患,而在侦探社,得到社员的悉心照顾和培养,又有福泽谕吉的「人上人不造」调节异能,则会成为侦探社的一大助力。本身掌控「黄昏」的武装侦探社,相比起黑手党来说,势力太小,夏目漱石自然乐意给侦探社添砖加瓦。梦野更不知道自己也被夏目漱石所看好,因此夏目先生出手让人隐藏了她的信息档案。
如果她回横滨,日常就会回来。倒不会真的太日常,因为侦探社平常就要应付很多霄小的报复和犯罪,但所有人都会互相保护。「绝不放弃一个社员」,这是侦探社默认的共识与社规,哪怕是非异能者社员也不例外。
如果她回横滨,可以不用每天早上累死累活的长跑,可以不用因为练习体术满身淤青,可以不用殚精竭虑思考那么多事情……
心中好似一个剧场。各种各样的思绪登场,又不知何时猝然退场,上演的意识流剧情,交织出起伏不定的情绪。
和野蔷薇、悠仁、伏黑、五条老师、真希学姐、胖达学长、狗卷学长、硝子小姐等人相处时间也并不是太长,完全比不了侦探社的久作、社长、乱步、晶子、绮罗子小姐。
情谊之深浅,与相处时间的长短虽有联系,但也并非一定呈现数学上的K>0的一次函数。
短短的一段时间,她已经与咒高学生、老师结下了真正的羁绊,但是这或许仍不如她与侦探社众人的亲情来的深厚。
剧中的思绪唱道:回去吧!快回去吧!
可是——
绘空抬起头,久作有些紧张的抓着她的袖子,晶子和乱步也等着她斟酌已久后的答案。
“抱歉,晶子、乱步、久作,我还是想继续留在东京的咒高。”梦野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
“……”
“我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回到横滨后,有大家保护我。我一定会过的很轻松。”
“我不是独立过头到讨厌自己被保护的人,也没有人会讨厌轻松的日子。”
“久作、晶子、乱步、社长、绮罗子小姐,都是我的家人,侦探社也永远都是我的家。”
“可是,野蔷薇、悠仁、伏黑也是我的朋友,还有五条老师他们,都是我没法割舍的牵绊。”
包厢门打开了,是抱着玩偶的梦野久作,他顺手关上了门,看到门角的两人,他问道:
“你们是姐姐的朋友吗?”
“对,梦野弟弟,你叫什么名字?”钉崎问道。
“梦野久作。你们呢,漂亮姐姐和漂亮哥哥。”梦野久作歪头问道。
钉崎顿时一阵心花怒放,要知道,刚来东京出任务救下了一个小男孩,结果人家根本不亲近她,搞得她只能以「小孩子对大美女不亲近」为借口安慰自己,出门也没有遇到星探想要挖掘她,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的魅力。
伏黑惠听了后,决定负担起国文老师的职责:“男生不能用漂亮来形容。”
“可是姐姐就说过久作长的很漂亮很可爱啊!”
伏黑:“……”
又是你,梦野,你这个万恶之源。
“呐,你们可以和久作交换名字吗?”梦野久作扯了扯他们的衣角问道。
“我是钉崎野蔷薇。”
“伏黑惠。”
“唔,我想知道绘空她在里面没事吧?”钉崎回忆起那个女医生有点瘆人的气势,有些担心的问。
“没事的啦,只是大家都太想念姐姐了。生气姐姐不回来看他们,还对他们隐瞒了被欺负的事情。”梦野久作走向餐桌,坐在椅子上,掏出笔似乎在玩偶上图画着什么,摇晃着双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你们呐,真是好狡猾啊。”
幼童有些冰冷的声音传来,让伏黑和钉崎俱是一愣。
梦野久作琉璃般的眼睛里满是恶意的怨气。
“明明姐姐就是因为不想卷入非日常的生活才离开横滨。乱步哥哥说姐姐陷入了超级危险的漩涡里,只要回侦探社,大家都可以保护好姐姐。为什么姐姐就不愿意离开你们呢?”
久作抱着他手中的草偶低着头道:“久作!非常!不能!理解!!”
钉崎与伏黑在一瞬都感觉从脊柱攀附上来的寒意,眼前的这个小孩,异常的危险。
“你们害的姐姐要这样辛苦,却恬不知耻的占据着「朋友」这样的位置。”
钉崎有些骇然的看着梦野久作,她快步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语气尽量温和的说:“久作,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和我们说……”
久作别扭的别过头,钉崎的手也随之垂落。
“别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因为激动,他将手中的人偶抱得更紧了。
伏黑戒备的看着梦野久作,“喂,你……”
久作露出了稚童一般的天真笑容,但吐出的话却让人汗毛立竖:“正好我的「脑髓地狱」变强了……让你们残杀?直接破坏你们的记忆?好像不行,都会被发现,姐姐也会伤心。那么,来陪我玩吧。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陪在姐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