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往来的行人时不时看着这两个少年,谁能想到宋家纨绔二少爷和一个卖画郞成了好友,前几日还差点在街上打起来,只道世事无常。
如今这纨绔子弟穿得如此破烂还不如身旁卖画郞的粗布麻衣,他们都在捂着嘴低声耳语笑着。
“看什么看,没有见过富家子弟体验生活的吗?”宋南涔见周围人眼光异样,便插着腰朝街上小声嘟囔着。
这一嗓子虽然不大,但让站在前方的丁锦宁回过神来,她和江云青互看一看后便也忍俊不禁了。
“二少爷,你这样子确实像个落难而来的灾民。”
她还是婉拒了继续留在宋家的邀请,一旁的江云青让她先住在自己家中,也好方便日后武艺切磋。
“师姐,以后我家便是你家,只是还请不要嫌弃江某家残漏。”他上前行着礼诚心想要让她留下来。
“师弟说哪里话,如今我能有个栖身之所就已经算是对我的恩惠了,怎么还会嫌弃。”
可宋南涔有点着急了,便一把拉扯他过去,先冲丁锦宁咧嘴笑着,随后转头立马换着鄙弃的语气轻声在江云青耳旁道:“大哥,不是说好的当红娘嘛,你这样生生把两人分开,哪里来的感情呀。”
“可是,”他一脸正派,用手指点着她额头移开自己身侧,“可是我还没有答应,她是我师姐,我可不想让她跳入火坑。”
“你这是什么话,我纨绔不假,但是我哥哥那可是谦谦君子的,”宋南涔说到她哥哥就焦急地锤打了他胸口一拳,打过去才发现面前之人是江云青,便轻轻用手拍着他的胸口,笑得一脸猥琐,“大哥,嘿嘿,你,胸口有苍蝇,所以,我,嘿嘿……”
江云青顺着她手掌的位置低头瞟向自己的胸口,用两根指头提起她有些乌黑的手爪,也冲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回去还是好好洗洗你的手,如先生所说,有辱斯文。”
说完便领着丁锦宁先去集市将自己的画作给收摊再打道回府。
宋南涔白嫩的手上有几道黑印子,指甲中还有些污秽,她上下摆动着手腕,鼓起两个腮帮子,拧着眉头侧头望着河水哼哧几句,“哼,你还嫌弃我,要不是我哥哥你能出来吗?这会儿倒过河拆桥了,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倒好……”
“我怎么了?”背后传来凉飕飕的话语,让她吓到都被唾沫给呛到了。
“咳咳……大哥,”她缓慢移动着身子挤出笑脸回看着身后之人,一直在弯腰咳嗽,江云青虽很嫌弃,但还是上前拍着她的后背,继续问道刚才她所嘀咕的话语来。
“你还没有说我怎么了呢?”
“我……咳咳……我,你怎么回来了?”
“师姐说让我把这玉佩交给你,之前你掉落在地上了。”
他举着手中的通体白泽光亮的玉佩晃荡在她眼前,随后将玉佩放入她手中,“不要转移话题,你刚说我好什么?”
“我……我正在夸你呢,夸你好优秀,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得意门生。”宋南涔使劲儿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看那架势要把自己打出内伤一样。
江云青拉住她的手,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样子看上去让宋南涔不仅倒捏了一把冷汗。
“小龙虾,你我皆为读圣贤书之人,就定当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师姐于我有恩,婚嫁之事自当她自己做主,倘若她不喜,总不能强迫着她嫁呀,我知晓令兄为人,可能不能成为此生相伴之人,要看师姐自己的意思。”
这话说得字字珠玑,宋南涔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小就对感情之事如此通透,这个男主从小觉悟很高呀。
她随即也立马将挤出来的笑脸给缩回正常,很认真道:“大哥,你说的道理我自然懂,只是你相信我,此事若真就依这般形态发展下去,他们日后真的会后悔的,你也不希望看到锦宁姐姐最后抱憾终身吧。”
“你就这么确信?”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么正经严肃的商讨一件事情,江云青从她眼神中能看出来,此事她并不是开玩笑嬉闹一阵,也从未见她如此认真,便也只好先应答下来,但前提是她师姐要是依旧不喜,便不可再重提此事。
“就知道大哥深明大义,大哥出马肯定一个顶俩。”她还是装不了深沉,立马就恢复原状,上前就抱着他的胳膊开心嚷着。
江云青身体往后侧着,用手一直掰着她死死紧扣的双手想抽离出来。
那玉佩还是交还回去,说要让丁锦宁自己同他哥哥当面说清楚为好。
此事也算是达成合作商议,只是这一南一北相隔几条街道,需要他们两个人来制造些机遇供两人能遇上。
“小龙虾,看你这般催促,你哥哥心中很心仪我师姐?”
“没有,他想退婚。”宋南涔随口一说,刚开口便发现说错话了,眨巴着眼睛冲他挑着眉,“所以这就需要我们来调合了呀,哥哥交给我,锦宁姐姐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