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为:今有凫起南海七日至北海,雁起北海九日至南海,今凫雁俱起,问:何日相逢
“你知道从何处解题吗?”
宋南涔一见到算术题脑袋都大了,唉声叹气地摇晃着脑袋。
“并日数为法,日数相乘为实。实如法得一日。因此便是三日十六分日之十五。”江云青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慢慢划出划痕演算给她看。
他实在不懂为何她懂得九九算法口诀,居然会被这种小题给难倒,实属不应该呀。
这题其实不难,难的是她不懂古时算法如何,更听不懂题意。
宋南涔没精打采地看着地面的数字,实在提不起她兴趣来,便伸手打着哈欠,“大哥,我困了,明日你再讲于我听罢。”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虽你画工精湛,可算术不过关,依旧进不了,既然身为你的大哥,自然要督促你好生学才是。”
这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倘若以后真进去了,那还不得天天见面,要是一个不小心就触及他的导火线,一切就白费了。
可眼下他态度强硬,也拗不过他,只好一个佯装作势听着他讲题。
也不知两人是几时睡的,只觉夜里太凉,睡意朦胧中就一直挤着对方。
“南涔,南涔……”
好像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喊她。
宋南涔拧着脸半眯着眼睛顺着声音看过去,眼前身影逐渐变得清晰,宋北淮和一群家丁围在他身后。
“哥哥!”她喜出望外惊呼道,刚抬头就发现她倚靠在江云青怀中,两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江云青胳膊上还缠绕着撕碎衣角的绷带。
江云青也被喊叫声给惊醒,两人对视一眼急忙离开对方。
“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宋南涔嘟起嘴有些委屈。
宋北淮瞟了一眼江云青,嘴角一抹不知其意的微笑扬起,拉起宋南涔,“是不是还是夜里待在家中好?”
他又向江云青道着歉,“江兄,吾妹……咳咳,我的意思是吾没有好好教导吾弟,让她给你惹麻烦了,望你见谅。”随即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披在宋南涔身上,上下打量着两人。
宋南涔见他眼神似乎有隐含意思,便急忙解释道:“我们,我们昨晚一直在做题,先生留的课堂习题,大哥昨夜一直都在教导我解题,是吧,大哥?”
江云青嗯声答道,“宋公子,令弟并不是像外人口中所说那般纨绔。”
宋南涔大笑着拍着他的肩头,让他不要太客套,既然是他‘弟弟’的大哥,那也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还让他费心教导好她的功课。
但提及功课,他面色消沉下来,躬身向江云青赔礼,他们放学后在课堂上打架,还砸坏了一些桌椅板凳,虽可以赔偿,但学子行为拙劣,让他们回家闭门思过,暂时不要再去学堂。
“不行!”
没等江云青冒火,宋南涔就蹭一下站起来,还磕到了脑袋,她不上学堂可以,但是江云青不行,要是落下功课,日后要是没有机会去麓山书院,那岂不是又回到了起点,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形象给扳回来一点,眼下又因自己而全部推翻,那他以后还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便急着拉着宋北淮去找先生认错。
宋北淮见她行为有些怪异,便拉住她的手,擦着她脸上的黑印子,“怎么了,以前可是让你去学堂你都想尽办法要逃离,怎么这才去了一日就要哭着喊着要留下来了。”
“哥哥,我不去可以,但是大哥不能,求你带我出去给先生认错。”她急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眼眶还噙着泪。
“南涔,你对江云青可不太一样。”
“那他是我大哥嘛。”
“那我还是你亲哥哥呢,也不问我在找你时有没有出现意外,有没有受伤?”宋北淮倒是自个儿委屈上了,还哼哧着不理她。
“哥哥你受伤了?”宋南涔摇晃着他的胳膊仔细瞧着,没有发现伤口便松了口气,“你只要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以后我们能过上安生日子就行。”
宋北淮很显然没有懂她的意思,但还没见过她对他人之事这么上心过,更何况对方还是刚认识不久的男子。
他说答应她可以,但必须先回家换洗一下,此刻这般模样,别说先生会嫌弃,他都快看不下去了,就像一个落难逃荒而来的乞丐一般。
宋南涔见他答应了,便噗呲笑出声来,低头看了一眼此刻的自己,用一根指头摇晃着,“不,我就以此模样过去见先生,让他好好看清楚此事并非是我们先惹起的,我们可是受害人,昨夜还差点成了狼口中的小龙虾。”
“小龙虾,我们一同前去向先生认错。”背后响起江云青的声音,他的衣衫被扯成一块碎布条了,两人此刻还真是不相上下的逃荒者。
宋北淮听到她昨夜被狼追,急忙问道她可所有事?小龙虾又是何物?
“我的绰号。”宋南涔立马脱口而出。
“你的绰号为何我这个亲哥哥都不知晓,你认作的大哥居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