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正常现象,娘娘不用太过担心。”
顾苓柔总觉得王太医有意在瞒着她什么,同时想到萧渊小的时候被淑妃下毒,似乎又明白了一点,继续追问:“可是陛下余毒未清?”
王太医一听这话,神色有些慌乱,急忙朝着顾苓柔跪下:“陛下说过,他的具体身体情况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老臣也不敢直说。娘娘和陛下夫妻一体,想必娘娘亲自去问陛下一些事,陛下一定愿意告诉娘娘的。”
“你下去吧。”顾苓柔看着王太医匆匆忙忙收拾药箱离去,越来越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萧渊的身体之所以病弱,莫非就是中毒的缘故?
如果早日知道身体病弱的原因,他是否就会避免像上一世一般的早逝?
这样,顾苓柔也好在萧渊利用完顾家后请旨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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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同时,萧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正在发呆。
其实他在顾苓柔离开后便醒了,只是他一直都未做声,于是侍从们都认为他还睡着。
昨夜他被顾苓柔一直哄着,他也就真的沉浸在她的温柔乡里面。只是是他性子一向多疑,有些事情,他还是想要当面问问江彻。
所以一下朝,他就去了关押江彻的地方。
牢狱中一片漆黑,空气中还混杂着血腥味和腐臭味,他进去的时候,江彻正窝在大牢中的一个角落里,将头埋在衣襟里面。
向来养尊处优的世子爷,显然是从未受过这等苦的。
萧渊并未因为牢狱中恶劣的环境感到不适,虽然他并未呆过牢狱,但他幼时的生活环境和牢狱差不多,阴暗,脏乱,毫无自由可言。
萧渊命人将牢门打开,江彻听到声音将头抬起来。
“你来了?”江彻并未给萧渊行礼,只是开口,语气中充满讽刺,“你是不是来问我和阿柔的关系?”
“阿柔”这一亲昵的叫法显然是刺激到了萧渊,只要一碰到有关顾苓柔的事情,他就会失控。
“阿柔是喜欢我的,当初她嫁给你只是碍于压力。”江彻自顾自地说道,“而她现在之所以想要这么快和我撇清关系,就是不想连累我罢了。”
萧渊眉头紧皱,压抑着着心中的怒火,想着昨晚顾苓柔对他说的话,冷笑了一声:“皇后说了,她不会为你求情,朕随意怎么处置你。”
“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朕就会信你?”
“她既然已经嫁给了朕,自然也就只能向着朕了。”
“你真就认为她会向着你?”江彻突然笑了起来,“她这人,动情是真,但也真的恨伪装,恨欺骗。”
“我是骗了她,所以她恨我,可你呢?难道你就没有骗过她吗?”江彻直视着萧渊,“陛下,何必自欺欺人呢?我们都一样,都是伪装者。”
萧渊听了这话,原本还算平静的神色中顿时出现了裂痕。
“你说,你娶她难道不是为了顾家的兵权?”江彻自认为抓住了萧渊的把柄,继续说道,“你说,有一天她看到了你的真面目,她还会在乎你吗?”
“你想要顾家的兵权还不如直接告诉她,可是,你能告诉她吗?”
你能告诉她吗?
这句话就像突然在萧渊耳边炸开,萧渊顿时有些无措。
他并不是因为顾家的兵权才会娶她的,他是因为真的喜欢她。可是,他却害怕她知道他的真面目后对他有所抗拒,在她面前他都表现地温文尔雅。
但是,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了他残暴嗜杀的本性,她发现他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她还会在乎他吗?
更何况,她是被他强迫着进宫的,那她平时在他面前所表现的那些都是表象,她是不是早已恨透了他?恨不得让他早日去见阎王?
他能看明白太后一族的野心,他能看出朝臣之间的勾结,但是,他却唯独看不透一个她。
萧渊躺在床上,他此刻脑海中回响的,全是江彻的话,此刻,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根细密的针一般疼痛。
他要怎么才能告诉她他对她是真心的?
“陛下,您醒了?”就在这时,顾苓柔突然出现在床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陛下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