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近些日子做事越来越随性,很多时候已经不受太后的控制了。
有些事情,要提前准备了。
“此事你切勿说出去,世子那边哀家会让皇帝放人。”太后有些无奈,顿了顿,又开始打圆场道,“实在是委屈你们了。”
“太后娘娘放心,此事臣妇定不会说出去的。”陶氏的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今日她看着秦太后动怒,实在是高兴得紧,目的已经达成,便恭敬退下了。
待陶氏一走,满玉一边给太后捶背一边询问:“太后娘娘,要不要现在奴婢去请皇上?”
太后轻抚额头沉默了一阵,过了很久才再度开口:
“不用,先把皇后叫来,有些事,哀家想要亲自问问她。”
顾苓柔一进到长春宫中,上头便传来太后一声厉喝:“跪下!”
“母后?”顾苓柔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跪了下来,“母后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昨夜朱雀桥的事你可有说法?”
顾苓柔一听这话,又联想到早上春兰在她耳边说镇北侯夫人进宫去见太后了,便一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昨夜确实是儿臣邀世子到朱雀桥说话。”顾苓柔坦然说道。
“你这样做,置皇家颜面于何地!”太后一听顾苓柔这样说,一下子就怒了。
“可是儿臣并非你们想的那样,儿臣和世子清清白白!”顾苓柔看着太后的反应,心道果然镇北侯夫人将江彻在这件事中摘得干干净净,脏水就一直往她身上泼。
想到上一世,顾苓柔嫁进镇北侯府,不管她做什么,陶氏都不会给她好脸色看。那时她和陶氏的关系势同水火,有时候江彻外出帮朝廷办事,她经常被陶氏像婢女一般使唤,偏又碍于孝道不能说什么。
所以,这一世,陶氏这样做她丝毫也不觉得奇怪。
顾苓柔虽跪着,但是脊背挺直,不卑不亢:“是世子来找儿臣在先,儿臣不过想要对过去做一个了结。”
“儿臣既然嫁给了陛下,自然不会私会外男,做出有损皇家颜面之事。”
“再者,母后都能听信他人的说辞,为何就觉得儿臣一定是在撒谎呢?”
“那为何你们一定要去朱雀桥说?”太后问道,“你应该知道朱雀桥意味着什么。”
“儿臣自是知道朱雀桥意义非凡。儿臣之所以去朱雀桥,正是打算和世子说完话之后与陛下一起放天灯。况且,儿臣也是叮嘱过店小二给陛下传话,让他来朱雀桥寻我。”
“母后,假如儿臣真的和世子有私情,那么地点也不会选在朱雀桥。朱雀桥这个地点太过暴露,儿臣没有道理会如此莽撞。”
太后只是盯着顾苓柔,并不说话。不得不说刚才她一心想着皇家颜面,对陶氏所言也没有疑虑,但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倒觉得顾苓柔所言有几分道理。
只是镇北侯府已经完全和秦家站在一条战线上,纵使这次江彻再有错处,但她还是必须要让皇帝放出镇北侯世子。
所以在这件事上,皇帝不会不知道将镇北侯世子关押起来的后果。但是他却执意这样做,就是摆明了准备和她撕破脸、和镇北侯府撕破脸。
既然皇帝执意如此,那她就将皇帝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也惩罚一下,也不为过。
“不管怎么说,此事你也并非完全没有过错。跪到内殿去。没有两个时辰不得起来。”
太后说完,便去佛堂念经打坐了,并吩咐不得将顾苓柔被罚跪一事穿到皇帝耳朵里。
殿内沙漏中的沙子不断流逝着,顾苓柔一直跪在殿中,脸上全是汗珠,膝盖也应长时间跪在地上疼痛无比。
春兰在她旁边执扇为她扇风。在这个时候,顾苓柔无比希望他能够赶快到她身边来,告诉她,她不用再跪了。
可是,萧渊一直都没有来。
“娘娘,您再坚持一下,陛下马上就到了。”春来在顾苓柔耳边说着,但是她看着自家娘娘一直跪在这里,心中也急得慌,不知天子为何还不来为自家娘娘解围。
没过多久,天子身边的贴身太监高公公终于来了,气喘吁吁,跑得很急:“娘娘,总算是找到您了。陛下吐血晕倒了,您赶快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