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彻被萧渊抓后的第二日,镇北侯夫人陶氏便进宫拜见太后了。
此刻太后正坐在贵妃榻上喝茶,听到满玉来报,原本拿着茶盏的手一顿,对镇北侯夫人的进宫显然十分吃惊。
“可说了是为何事而来?”太后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被满玉扶着走到前殿。
“镇北侯夫人并未明说,只是说了要见您。”满玉低眉顺眼地回答道,“恐怕就是给您请个安,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会无事给哀家请安?”太后随意笑了笑,“她可是从小就和哀家不对付,后来哀家进了宫,她便越来越看哀家不顺眼了。”
“娘娘何必在意这些,现在镇北侯夫人有事不还是要求助于您。”满玉恭顺地回答道。
满玉这话说进了太后的心里去,太后红唇微勾,用带着精致护甲的手轻轻扶了一下头上的赤金火凤朱钗。
“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她来可不会是什么好事。”
侍女将宫殿内的珠帘挽起,满玉扶着太后缓缓坐到主座上。今日太后穿了一件深红色的长袍,在宽大拖地的衣摆上还绣着大朵大朵的金红色牡丹,再加上精致的妆容,越发将其衬托得尊贵无双。
镇北侯夫人陶氏看着雍容华贵的太后,又看了看四周极尽奢华的宫殿,心中越发嫉妒起来。从小她和太后一起长大,女孩子之间本就爱攀比,但是每次都能被压一头,后来她又看着秦氏成为皇后、在当今天子登基后又成为太后,心里总是无法平衡,所以一般没有什么事情,她都不会进宫。
但就在昨夜,镇北侯府的暗卫来报,说自己儿子在朱雀桥遇到了帝后,并因为冲撞了天子直接被押入了大牢,而镇北侯现在不再京城,远在边疆,所以救子心切的陶氏只得暂时放下自己对太后的成见,进宫面见太后。
“今日进宫来,所谓何事?”在陶氏向太后行了礼之后,太后也不想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娘娘有所不知,昨夜犬子顽劣,现下都还未曾归家。”陶氏说着不禁皱起眉头,看起来担心无比,“下人来报,说是在外冲撞了陛下和娘娘。”
太后坐在上首沉思了一番:“到底是因何事而冲撞了陛下和皇后?”
太后只是知道昨夜帝后一同出宫游玩,但是并不知道昨夜在朱雀桥发生的事。
帝后关系和睦,太后自然是高兴的。毕竟现在天子一天比一天脱离她的掌控,她现在就盼着皇后能够早日生下小皇子,届时,她便可扶幼子登基。她垂帘听政,将权利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昨夜帝后出行,皇后娘娘遇见了彻儿。”
由于镇北侯府和太后一族利益相关,平日里走得极近,所以太后是知道顾苓柔在嫁进宫前和江彻的关系的。当初萧渊执意要立顾苓柔为后,态度坚决,太后也没有办法,想着只要顾苓柔以后不要做出有辱皇家颜面的事,皇子由谁生都无所谓,也就由着萧渊去了。
陶氏说这话的时候一顿,仔细观察着太后的脸色。只见太后原本平静的面容下神色有些讶异,但还是随意地说:“只是碰巧遇见罢了,这又如何?”
“彻儿的暗卫来报,趁着陛下不在,皇后娘娘将彻儿约到了朱雀桥。”
陶氏说着,突然开始抹起了眼泪:“后来这事情被陛下知道了,陛下一怒便将彻儿打入了大牢。”
“太后娘娘,彻儿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苦。更何况,皇后娘娘已成为了陛下的妻子,彻儿对过去也就放下了,可皇后她却偏要来找彻儿的麻烦。”
“简直就是在胡闹!你怎敢随意污蔑皇后?”
已嫁为人妻,还去勾引外男,这要是传出去是及损皇家颜面的。太后显然是有些怒了,觉得陶氏简直胆大包天,在她面前胡言乱语。
“臣妇自然是不敢胡说的。”陶氏眼睛通红,继续道,“娘娘,这事昨夜有人亲眼所见。”
说着,昨夜给顾苓柔煮馄饨的店小二便被带了上来,陶氏问道:“你不得撒谎,昨夜到底是谁叫世子去朱雀桥的?”
店小二实在是想不到昨夜自己店铺里面竟然都是位高权重之人,甚至还有......天子和皇后......
从未见过如此世面的店小二跪在地上不断向太后磕头:“太后娘娘饶命,昨夜草民亲耳听闻是乔小......皇后娘娘带着世子爷去朱雀桥的,当时皇后娘娘让皇上去买天灯,支走了皇上。”
皇后刚让天子出去买天灯,然后就带着世子去了朱雀桥,让任何人听后都只觉得巧合得紧。
太后一听,脸上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说话时也有些气喘:“你下去,要是敢将刚才说的话说出去半个字,当心你的人头不保。”
满玉看到太后呼吸急促,急忙为太后顺气。
“娘娘,也幸得皇后是约彻儿去朱雀桥,要是约其他人去那里,可不就有失皇家颜面?”陶氏说着,又望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太后,“只是这事就委屈了彻儿,彻儿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皇上那样对待,太后您看......”
陶氏声音越来越低,虽未直接挑明,但是太后一向明白,很快便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