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要她帮着顾时安抢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所以她不仅需要帮着顾时安走上权力高峰,成为昌周人人仰望膜拜的存在。
更是……更是要打压对付于他,让他永远都无法有威胁到顾时安地位的可能。
是以,这系统任务表面上像是只有一个。
实则是包含了两个内容,而这两个内容一个都不能失败,否则就是满盘皆输。
而她也会回不去原世界彻底消失在这书里。
顾景明若是知道了真相,又怎会心软,怕也是容不得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罢。
所以……她与他注定是要站在对立面的人,他们的交集本就是个错误。
从一开始,便是错,到他后来的心动,更是错的离谱。
早早断了,事态才能回到正轨,而她也不必再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
此刻夜露深重,黑漆漆的夜将万物大地裹挟其中,让身处之人平添了许多无力之感。
玉竹拿着从灶房偷出来的一点鸡血,连灯都不敢打,借着微弱的月光摸黑就往卧房过去。
顾景明看书向来要到深夜,她坐在围椅上昏昏欲睡,整个眼皮都困的直打架。
本想站着让自个儿清醒会儿,可竟连站着都会直睡过去,差些便要生生摔在地上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未开口许她回屋去睡觉,只搬了张太师椅过来,让她坐那儿睡。
未免太伤心病狂了!
直到他看完了书,她当着他的面走进了卧房洗漱熄灯,他才肯回了自个房去,这般看的紧,也不知在怕些什么。
待过了深夜,她确定顾景明已熄灯入寝时,才敢偷摸出门去灶房取点鸡血。
容香向来对顾景明的话言听计从,她若不让衣裤上见点红,又怎能瞒的过他。
到了卧房内,玉竹极其小心地轻推开门走将进去。
在看到容香侧身背对她而躺,时不时从那处传来轻微的鼾声时,她才彻底放下了心。
玉竹极为轻地阖上了门,蹑手蹑脚将盛了些许鸡血的碗放去了床底最角落里,为掩盖这扑鼻的血腥味,还在它周围铺了好些香料。
忙活好这一切,她这才心满意足地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一大早,天还未透亮,容香便打开了房门。
遇得空隙,太阳光即刻便从外面照射进来,玉竹半睁开熊猫般的国宝眼,迷蒙疲累的看着阳光透射下,在空气中微微上下浮动的尘埃微粒。
容香正欲开口喊玉竹起床,一道去伺候公子梳洗,在转头看到她眼下的乌青和一幅病态虚弱到随时能昏过去的模样后。
吓得心间一紧,也顾不得洗脸上妆,忙走过去很是担忧地伸手探了探玉竹的额头。
见不是很烫,这才松了口气,看过去神情紧张道,“你可是有哪处不舒坦?”
玉竹努力挣了挣干渴的嗓子,说起话来的声音沙哑虚弱的不成了样子,
“昨夜我睡的晚了些,许是半夜踹了被子又染上了风寒,偏这小日子又来了,我自小便有痛经的毛病,肚子实在痛意难挨的紧。
我刚才在盥洗室里将染了脏污的衣物换下,又清洗了遍身子才复又躺回来,”
说完很是劳心劳力地连咳了几声,仿快将肺管子都给咳出来了,待咳完后是彻底无了力气,脑袋无力地瘫在软枕上,气若游丝道,
“我今日实在是伺候不了公子了,你可否替我向公子道明了原委?也免的他怪罪于我。”
顾景明那里实在是看的太紧了,她根本就没机会脱身。
正好趁了这个理由睡会子回笼觉,让他放下戒备后,再偷溜去顾时安院子里
容香闻得此言一下子便看到床底木盆里放了她才换洗下来的亵裤,上头隐约可见的带了点红。
玉竹顺着容香的目光往木盆那处看去,心头有了些许沉重。
她做戏本该做足了全套,让容香亲眼看见了她被底的红才算数。
可那鸡血实在让她膈应的慌,无法将它涂到身上,只能用了这个下策的法子。
容香见到被染脏污的亵裤,心里一时酸涩的难受,赶忙从桌上倒了温水喂到玉竹嘴边,待她喝完了水后,又往上掖好了被子,忧心道,
“你放心好了,公子最是通情达理,很是体恤下人的,自是不会因这点小事便为难你。你现下安心躺着休息吧,我去将你这亵裤扔了,免的冲撞了你的病体惹了不吉利。”
说完便端着木盆走了出去,打算将这东西给烧了。
玉竹眼光定格在容香阖门而退的素手上。
这般多的血,自然是洗不干净的,古人迷信,认为这女子经血会冲撞人不吉利,所以,但凡染了脏污的衣物都是要统统烧掉的。
容香确实是真心待她,可这一遭为了避祸,也只能……利用她一回了。
昨晚劳累太过,今早又拼了一出演技,玉竹实在困扼难捱,容香一走,她眼皮便开始半睁不闭,很快就彻底睡死了过去。
这浑浑噩噩的一睡,玉竹便一直睡到了下午才堪堪醒转。
她很是慵懒的睁开惺忪的睡眼,稍微动了动有些被睡麻了的手脚。
打懒似的侧躺了许久,自觉时候到了,刚翻过身子准备悄悄溜出去,就看见一人搬了条椅子坐在她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玉竹吓得惊叫出声,差点以为遇到了灵异事件,待定眼看清那人是容香后,才好不容易缓和过神,狠折了眉心,怨怪道,
“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你一声不吭坐这儿,我差点没你吓死!”
瞧容香那样子应是坐了许久,便这般直勾勾地盯着她瞧,连个响动都没,差点没让她驾鹤西去。
要不是现下天光铮亮,屋子内敞亮的很,光线充足下,她知道是何人,否则还真以为撞鬼了。
容香见玉竹醒了,忙又倒了杯温水放在椿凳上,尴尬的开口解释,“公子让我寸步不离地看着你,我也无法呀。”
玉竹:……
还真是个实诚孩子,只是下次能不能出个声?
无语凝噎间,突而就意识到自己捕捉错了重点,忙撑起半个身子,急迫地出声问,“公子说的什么?”
说到这里容香更是奇怪,只觉近来他们两个行为都很是反常,尤其是公子,总觉得他哪里透着些不对劲,可具体又说不上来,
“公子说你现下身子骨虚弱,最要紧的便是少走动,生怕你出了意外,让我在你旁边寸步不离的陪守着照看。”
还说……你想去哪处都别拦着,且要将你每日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悉数上报给他。
只是这些话,容香并未从口里说出来。
玉竹闻言作僵尸瘫,直挺挺重倒在床上,哪需容香说出后话来,她心里清楚的很。
看来顾景明是动真格的了,这不就是变相的软禁监视她吗。
难不成这七日之后,她真的要失身给他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装不出什么轻松淡然的好神情,整个面色都凝重下来,双眼无力的看向容香,有意无意地试探她,“公子……可知道我是因何而病的?”
容香闻言连点了点头,生怕她着了凉,又替她掖好被子,
“自是知道的,公子还特来瞧过你一趟,可惜你睡的太沉还未醒过来,他坐着静看了你好半晌才回书房去,”
言末,似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听李大夫说女子痛经不是小事,这药得一日三餐的不落下,所以公子特吩咐路平买了好些药材回来煎着,我瞧着那量,可够你喝个把子月了。现下这药怕是早上陶罐了,我现在便让人端了来给你喝下。”
玉竹听到这里,本是一汪死水的眼底顿时有了情绪波动,她半撑起了身子,有些激动的喊住了容香,“别……别太苦了,顺道给我端些蜜饯来吧。”
容香见此点了点头,旋即便踏出了房门。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玉竹绝望的瘫靠在引枕上,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容香吩咐人去端药的声音。
透过雕了松的窗牖空隙,她萎靡地看向顾景明书房的方向。
这遭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本想用这法子拖延一段时日,然后再脱身出去,至此天高地阔再不相见。
现下可好,做他通房的命运不仅没避走,她还得将那狗屁中药一日三餐的当饭喝,这简直是嫌她命太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