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日头灿烂,天光正好,明是一片祥和灿烂的景儿,落在玉竹眼里却是有着强烈的讽刺感。
这和暖景象不仅没暖化她焦灼不安的心神。
反倒让她此刻心境在映衬下更加死灰破败。
玉竹生无可恋地瘫倒在摇摇椅上,将头枕靠在上面闭目而思,身子随着摇摇椅前后上下的轻轻晃动。
好半晌,她再也受不住了,忽的用脚点地,止住了摇椅的晃动。而后睁开眼烦躁地望向正坐在榻上纳鞋底子的容香。
“我瞧着你跟了我五日了,也不嫌累的慌,不如歇一歇罢,我一个人也好得个清闲。”
整整五日了,容香还真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一刻都没放松过。
她特地满院子的乱晃,就是为了好寻到个机会将容香给甩脱开。
哪知容香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任她院外院内如何乱跑,用尽了法子都甩不掉。
这五日逛下来,人没甩掉,她这腰腿板倒走的酸胀至极,差点没散了架去。
偏院门口不论早晚,都把守着两个小厮,若没容香跟着她连门都出不去,本想晚上偷溜出去的计划也给泡汤了。
这各种办法都试了个遍,每每都以失败告终,她简直是快疯了。
容香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着玉竹苦闷的跟吃了莲黄一样的表情,也很无奈,“我也无法儿,公子的命令我怎敢不听,”
末顿了片刻,又语重心长地开始劝,“倒是你,来了小日子怎还这般喜欢瞎逛,还是好生在屋里歇着吧,公子知道你每日都要逛出院三回,气的脸色都不好了,还不是担心你这身子骨受不消?”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玉竹听到这里绝望的闭了眼,复又重重的倒回摇椅上。
怪不得顾景明隔三差五就要来她这里一趟。
这劳什子东西每次来都要做些亲密的举动,让她面红耳赤,整个人都羞恼到无地自容。
偏还得装出很是欢喜的模样,由他这般亲近,实在是快将她折磨残了,堵的她差点心梗到得了癫痫。
正绝望气苦地用脚摇晃椅子,屋外便传来了有人踩过门槛走进来的声响。
她不用猜就知道,是她的每日三劫难来了,连眼睛都不愿睁开,只一味瘫着装睡。
灶房管事的王妈妈端了药从外面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容香见玉竹还在装睡,只得走过去轻推她,“好了,别装睡了,这药材可都金贵的很,若是凉了,药性可是得少一半的。”
玉竹闻言看向那白瓷碗,里面露出了些许青黑的药汁,隐约还从那里冒出些淼淼热气,最后丝丝缕缕散化在空气中。
有内味儿了,她嘴里顿时感觉到了一片泛涩的苦味,苦的她舌根发麻。
连胃酸都好似有些反上来了,她只觉胃部不适,十分想干呕,连慌摆了摆手,
“这药苦的很,我身子早好全了,现下是一点儿也不痛了,下次便不用再端来了。”
王妈妈见这姑奶奶又来这一招,只得苦口婆心开始劝,
“你还是多用些好,大夫都说你这弱症得吃足了月,后续再得慢慢调着,才会好全。况公子费了这般多的银两,怎可浪费了?”
她如今可算是有半个主子命了,有哪个奴才得了病还能有这番照料的,这里头有些味药材可贵价的很,旁人想喝都喝不到的。
玉竹这次可不管她们怎么劝,她哪儿来的什么痛经,只坐那儿耍赖,怎么也不肯起身去喝药,
“这药我实在是喝不了了,它可苦的很,搅的我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因害怕顾景明知道她是装的,只能每次都乖乖将这药给喝了。
已经这样苦熬了五日,现下喝的她胃都快闭上了。
这两日胃口渐淡,用饭的心思也没了,每日里简单扒拉了两口便恹恹的放了筷,这样下去人还未回去,身子便要垮在这儿了。
王妈妈本也不愿多管,可她与公子的关系半个院子都知道了,她怎能不巴结着讨点好。
当即便将白瓷碗小心地端了起来,面上陪着讨好的笑,很是亲切和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