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炳麟也不细看,拿起笔就要签字了。他大嫂冷冷的说:“哟,老三,你也不细看看。看来你在北京留了不少的私房,不在呼家里这点三瓜两枣的。”
“啪。”韩炳麟很是生气的放下手中的笔,“你们都分好签字按上手印。我有什么好看的!帐本都在车上,我去搬来给你们看。”说着就往后院长去了。
一会儿与扑人们搬来了三个木箱子放到大家面前:“都在这儿呢,你们打开一笔笔的对吧。就是爹在北京之前的没有,爹都算清了才回来的。这些都是我做生意时的帐。还有记回来银票的存根。你们看看吧。”说着韩炳麟生气的坐了下来。他没有私心的对这个家,他没想到会换来如此不信任的猜疑,他对这个家很是失望。
韩炳麟的二嫂冷言的说:“老三呀,我不是说了吗。在北京的帐还不你说了算。我们算的过来吗?我们又怎么去算,七八年呀,在皇城。一年收益有多少?谁知道呢?”
“啪。”韩老爷子再次拍着桌子怒吼,“别太过分。这几年北京是年年的打仗,朝庭是年年的赔款,老百姓的日子会好到那里去?生意又会好到那里去?好,也都到这分上了,那就一次性把话说清了。你们还想怎么分?!”
“爹,您老别生气。”韩炳麟的二哥对妻子使了一下眼神笑说,“妇人没见识就是话多,就安我和哥商量好的。我们签字,以后就清明了。”说完皮笑肉不笑的拿起笔,双手递给了韩炳麟请他签字。
韩炳麟站起来在那几张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子。韩炳麟的大哥二哥看了后一样笑嘻嘻的对梅香说:“知道弟妹是识字的人,要不也在上面签个名。以免以后生出麻烦来。”
梅香抱着孩子坐在那里看着韩炳麟说:“我们家就有一个当家的,当家的签字了,我们一家都认。不学八哥乱学舌。”听到这话,韩炳麟的大嫂和二嫂很是不舒服,同时蔑视了梅香一眼,梅香懒得理她们这些人。
韩炳麟的大哥收着字据契约。很是关心的样子:“三儿,收好你的这份。也这个天了,到家里客栈住一晚明天再走。哥不收钱。”
“老爷,”陈玉英说,“我们还是另找一家客栈住下吧,住在大爷的客栈,万一明早客房里丢了什么贵重值钱的东西,我们可赔不起。”
“你,一个下人说什么呢?!”韩炳麟的大嫂指着陈玉英吼了起来。
“哼。”韩炳麟的二哥蔑视的说,“这那里有你一个下人说话的份。”
“是我奶娘,不是下人。你们都是坏人,我不喜欢你们。爹,我们快离开这里。”韩琬秀可不想别人欺负自己的奶娘和爹娘了。
“嗯,我们这就走。”说着韩炳麟就站了起来,对陈玉英和梅香说:“我到后院牵马去。你们抱着孩子去大门口等我。”“嗯。”陈玉英和梅香抱着孩子都站了起来,也不与韩老爷子和老太太告别就往大门外走。韩琬秀紧跟着。
那几箱帐本现在毫无了意义。
老太太泪流的也站了起来,她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的散了。别人也有分家的,可是亲情还在,可他们家分这的个家,老爷子与她做父母的连说句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他们这样分太欺负三儿了。她怪自己都是这些年来生病。老爷子放下了生意让两个儿子经营。以为会像三儿那样大公无私,可是他们错了。
“等等。”韩老爷子看大家都要散了,生气的就问:“家,你们就这样的都分好了。那我与你们的娘,光吃饭不做事。你娘还要天天吃药。我和你娘这两个老不死的,你们怎么一个分法?”韩老爷子一下子觉得他辛苦了一辈子的家没了。他也很是心酸。
俗话说:养儿防老。这下倒好。老大与**很是不公平的把家给分了。他是一点都插不上言。看样子老大和**也没打算养他们。三儿的条件是那么差,还有三个孩子。他二老这日子往后如何过?他心犯难呀。他与老妻连着落也没有了?老妻还要天天的喝药,就分家的这个事,他觉得他在这个家里一点威望都没有。
“爹。”韩炳麟的大哥说,“我们也想好了。等三儿在乡下安顿好了,我送您二老去乡下住些日子。”
韩炳麟的二哥说:“是呀,爹,您看娘生病这些年来,吃药一直也没见好,要不您二老明天与三儿一起回乡下住一段日子看看,也许乡下环境好,空气好。娘的病也就见好了也说不定。乡下有那么远,来来去去的也不容易。爹,您说呢?”
“行。”韩老爷子对老太太说:“孩他娘。今晚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与儿子回家,在别人家寄居了这么多年。下贱呀!”又问韩炳麟,“三儿,你有爹娘吗?”韩炳麟听出了父亲的那种被亲子遗弃的伤痛。
他含泪的说:“爹,娘,明天我们一起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说完擦着泪转过身去后院。陈玉英和梅香带上孩子们就去了大门口
韩炳麟没想到兄长们会如此绝情,对他那样也就算了,连父母都不要了。他想,从现在起。再难,他都要担起这个家。他与松子牵着马车到了大门外,送梅香和孩子们上了车。看着送他们年迈的爹娘,他说:“爹,娘,明早我来接您们,我们一起回家。”
“哎。”老太太流泪对他们挥着手,松子也十分的难过的擦着泪水。
牵着马走在南昌的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端午节早已过了,街上的行人都穿上了单衣。此时韩炳麟感觉很是寒冷,发自内心的寒冷。他们在一条不太繁华的巷子找了一家客栈。
一路回来,他们都不住那种邻街的客栈。都住这样的小客栈,干净又便宜。安放好车马,店小二给打了水,给两小儿洗好。梅香喂了奶又喂了米粉粥。两小儿吃饱睡着了,梅香把两小儿都给放到床上。陈玉英又给琬秀洗洗。韩炳麟与店小二一起端了饭菜进来。
对于两个以有八个多月的小儿,梅香的奶水是不够的。在北京孩子有三个多月时,就开始吃米粥了。离开北京前,陈玉英就准备好了一大袋的米粉(面)。住店的话,他们就会借店家的炉子给孩子熬粥补充。如果是在路上休息。就在路边搭一个简易的灶,用准备好的砂锅烧水给孩子煮上米粉(面)粥。
如果遇上有人家,就借别人家的灶烧开水煮上。让孩子吃。也给韩琬秀吃,可是懂事的韩琬秀很少去吃,她知道那是弟弟们吃的。她长大了,有牙齿可以和爹娘,奶娘一起吃馍和饼子。一路也是这样过来的。
饭茶摆好,一家人坐下吃饭和时候,韩炳麟很是愧疚的对陈玉英和梅香说:“没想到千里迢迢的回来。到家了,却进不了家门。还是这样一个结果。”随后长叹了一声,眼中有泪了。他觉得他愧对妻儿与一路走过来的陈玉英大嫂。
“炳麟。”这是梅香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不是还没到吗?这里离家还有多远?”
韩炳麟泪水都要流出了了,他谢谢梅香的理解。他说:“大概还有三四天的路吧。我一直都没回去过。听爹说,那里的地都是爹好些年前买的。说是万一那天兵荒马乱天下大乱,让一家人有个去处。那里是江西与广东交界地。我们家住的那个地方叫‘丘岭镇’归江西管辖。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嗯,快吃饭吧。”梅香说,“过几天到了就知道了。”就给女儿韩琬秀碗里夹了一片肉。
韩琬秀现在有四岁了,她是端午那天的生日。每年都是在家热闹的过。今年是在回家的路上过的,梅香和陈玉英都很疼爱这个孩子。
刚吃好饭,一放下碗。韩琬秀就倒在椅子上就睡着了。陈玉英就放下了碗抱起她笑说:“这孩子,也真是太累了。”把韩琬秀抱到床上放好,就去拿了条湿毛巾给孩子擦了一上脸和手,脱了一下外衣,给她盖了薄被子,就又来吃饭。
等梅香与陈玉英都吃好后。韩炳麟放下碗站了起来:“我去叫小二上来收拾一下碗筷。梅香和大嫂洗洗也睡了吧,这一天的大家都累了。”说完韩炳麟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