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笑间,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嗡嗡声,两架敌机由南向北飞来。胡班长忙道:“禁声!”战士们不待下令,立即原地停住不动。敌机很快从头顶飞过去了。胡班长低声骂道:“这他娘的美国飞机,夜里也没一刻安生,该是最后一班了吧。”魏华却想,夜里是最后一班了,一到天明,天上的敌机可要多出几十倍了。这时已走到岭顶,连长下令:“同志们再加快些,前面拐个弯下了岭,咱们在沟里的林子里隐蔽休息。”
不料刚走到拐弯处,忽听得山壁后有人大声喧嚷,全是**语,跟着便传来“停止前进,原地待命”的命令。战士们都有些奇怪。要知侦察排在部队上岭前早已勘察过地形,并在下岭的道旁设有哨卡,以防有**难民或部队从另一面上岭而发生拥堵。这时整个营都已集在上岭的山道上,如有耽搁而不能在天亮前下岭隐蔽,后果不堪设想。花小兰悄声道:“二狗子,你以前学的**话还记得么?听听怎么回事。”魏华不禁一怔,道:“怎么?我以前还会**话?”
花小兰道:“是啊,咱们跟许首长来东北后,许首长常到**和苏联去公干,你跟着去得多了,人又聪明好学,不但会说**话,还会说苏联话呢。”魏华心想这真是巧了,自己从小就颇有语言天分,而易奶奶是**人,这**话从小就跟着她说惯了,而且自己大学里学的就是俄语专业,这么看来,自己的穿越搞不好还真是神秘力量的特意安排。他道:“唔,还没忘干净。我试试。”他其实早在凝神倾听,知道是侦察排一名懂朝语的战士在和两名人民军士兵交涉,说道:“好像是人民军一辆卡车开了上来,拐弯处的山道实在太窄,司机没忍住开了一下车灯。刚才敌机经过,吓得在车前引路的人民军把车灯给砸了。”
同班战士听了此言,面面相觑。胡班长道:“侦察排的同志这是咋回事,怎么让人民军的汽车开了上来。还不赶紧让他们倒回去。”魏华道:“糟了,人民军说道太窄,倒不回去……咦,不对!不是倒不回去,是不肯倒……”
胡班长怒道:“什么?他娘的不给让路?把它推到沟里去!”魏华心中暗赞:“经典!我也是这么想的。”又倾听片刻,突然眉头一皱,也忍不住破口而骂:“**他老母!”
战士们一愕,花小兰皱眉道:“二狗子先别骂,怎么样了?”魏华还未答话,指导员已来到跟前,训道:“你们二班吵什么吵?看看人家别的班,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了?营长就在前面,你们操哪门子心?”指着胡班长和魏华的鼻子骂道:“你俩喊那么大声,让**同志听见了成何体统?还顾不顾政治影响了?啊?”
魏华给训得垂头丧气,心下却想:“他们敢这么玩阴的,操他老母算是轻了。”正在这时,营教导员从后面赶了上来。当时志愿军团级以下单位行军,一般都是军事首长在前,政治首长在后,营教导员这么快就从后面赶了上来,已然气喘吁吁,问指导员道:“冯指导员,前面什么情况?”指导员道:“教导员,我正要去前面看看,一起去吧。”
魏华见两人就要离开,忍不住道:“教导员,指导员,我知道一些前面的情况,你们就这么过去不大好办。”教导员名叫李文石,略带书生气的脸上闪过一丝讶色,望着魏华道:“小同志,你是懂**语了,那你说说看。”
魏华道:“现在对面的岭下有大约几十辆汽车的车队停着,也是想着天亮前过岭。本来侦查排的同志已跟他们说好了,咱们营下了岭,他们再上岭,结果他们以急着赶路为由,借口先派一辆卡车试一下拐弯处的窄道,如果过不去就赶紧换别的道路,那时咱们营刚刚上岭,他们说最多把试路的汽车推下山崖,绝对不会阻碍咱们行军,哪知道汽车上了窄道,赖着不退,非让咱们部队给他们腾道,说什么双方可以同时过岭。”
魏华说到这里,战士们都又惊又怒,这上岭的山道又长又窄,仅容一辆卡车通过,若要腾道,战士们势必要排成一列紧贴山壁,即使能勉强前进,在天亮前也无法全部下岭。指导员也不由得心中有气,说道:“教导员,对方的意思分明是想让咱们原路退回,他们就直接过来。只不过不好明说,就来了这么一招。”
教导员嗯了一声,问魏华道:“小同志,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