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柳月茹表面听话,这背地里,吃得也可欢。
柳月青和柳月朗吃吃笑起来,觉得这个僵到拿筷都夹不起饭菜的小哥哥有些傻气。
都多大的人啦,连吃饭都不会?
药膏抹到了肩膀处,柳月茹才堪堪停下来。
她又说道:“把衣服脱下来。”
顾鸣音这时候脸才腾得红起来,嗫嚅道:“不用,不用啦......我自己可以......”
“你背上也有伤,”柳月茹拿手指挖了一大坨晶莹油亮的膏药,此时它们在掌心闪闪发光,她疑惑问号脸,“你自己手够得到吗?”
柳月茹一脸正气,一点都不像是要看男人身子占便宜。
顾鸣音左右为难,但攥着衣领的手还是微微松开,他跟个扭捏的大姑娘一样背过身,只将上衣褪到腰线处,随时准备着搓完药穿上去呢!
顾鸣音的脊背实在算不上好看,肩胛瘦骨嶙峋,脊椎骨能摸出一节节的骨缝,就是世间最常见的,随时都可以死掉的没人要小可怜模样。
柳月茹抽了一口气,有点烦恼以后该如何把顾鸣音养胖一些,听说小孩子小时候营养不良,尤其是男孩子,以后会长不高。
她满腹盘算,却忘记自己也才十五及笄。
外面有夜雨淅淅沥沥,柳月茹等着顾鸣音自己抹完药再将衣衫整整齐齐地穿好。她背过身子愁眉苦脸地伏在桌上抽空打理布样,利用缝纫机将它们缝合起来是最简单的一步,前面要做的工序还多着呢!
听到雨水落地的回声,柳月茹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大惊失色,“以后每天回家不仅要上药,还要喝药,不许偷偷倒掉!”
她将手旁的药膏塞到顾鸣音手里,嘱咐,“药膏你要自己收好。”
“姐姐,外面又黑又冷,你要干什么去?”顾鸣音身上都是油腻腻的药香,他动了动手,想跳下凳子去追柳月茹。
却被柳月茹反手按住,得了一个“乖点”的警告。
柳月茹从角落里找出落灰已久的油纸伞,她朝伞面吹了口气,将上面的灰拂掉。
转过头感觉自己刚才咋咋呼呼的样子颇为好笑,这么大一个人了,肯定会自己找地方躲雨的。
就是都落雨了,还乖乖地一声不吭缩在外面受冻,这个时候脑子怎么就不灵光了呢?
她转过头,略尖的下颌闪着轻快的笑意,整个人两靥生花,就好像妖精吸了人气儿活色生香起来。
“院子里还有个大傻子,我去找他呢!”
灯花砰得炸出火星,顾鸣音攥紧了还留有余温的药盒,他静静地意识到一个道理:
在姐姐心里,他大概还是比不上那个千好万好的姜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