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零碎的边角料落地。
柳月茹手里攥着剪子,凶巴巴朝顾鸣音而来。
虽然她个子娇小,凶起来也没那么有震慑力,但架不住顾鸣音心虚啊。
顾鸣音这时候才猛然意识到:糟糕,姜符离不在,没人能劝得住柳月茹了。
所以.......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顾鸣音往后躲了躲,是好汉就不能惹姑娘家生气,如果真的生气了,也要赶快认错弥补,而不是试图和女孩子掰手腕讲道理。
他结结巴巴道:“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我呀!”
我不打女孩子的!
柳月茹没好气地扯过他的胳膊,将剪子砰得丢在桌上,无语道:“我像是这么暴力的人吗?”
像。
顾鸣音低过头吐槽,紧接着却看见柳月茹从怀里掏了掏,摸出一盒化肿清淤膏来。
这药膏看着分量不大,可却是医馆最好的伤药,比平常促进伤口愈合结痂的货色要好上许多,当然,价格也是闪烁着金钱的光芒。
不过只是生气的时候有些像。
顾鸣音默默补充。
“把袖子撩上去。”柳月茹看着顾鸣音胳膊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虽然还是生气,抹药的动作还是轻上很多,她忍不住训道,“以后不要那么逞强,你现在是我的人,不要受伤也撑着,疼了还忍着。”
顾鸣音有些怔住,他这是......终于被认可了?
一身隐隐作痛的烂皮贱肉奇迹般地被安抚下去,如同一碗温糖水下肚,四肢百骸都接收到一股饱腹的满足感。
他忍不住低头勾起了嘴角,毛绒绒的碎发蓬松地翘起,还沾着擦洗过后的湿意。
他夜幕降临进的柳家大门,柳承安和李宦娘只是惊诧了一瞬,却很快接纳了他,还一直忙前忙后,为他热水洗尘。
“就好像大病一场,现在你到了我们家,一切就都能过去。”
李宦娘笑着给埋头苦吃的顾鸣音夹了一筷子肉,她长得其实也不差,只不过几年来的苦日子蹉跎,细细看去,眉目间还有些淡然的娴柔。
柳承安本来就是八棍子也打不出个屁的沉闷性子,此时也默不作声地递给顾鸣音一个烤红薯。
自从知道柳月茹爱吃烤红薯,柳家便时常多注意备着些这种杂粮。
外面卖的多贵啊,自己家做又干净又卫生,省得茹丫头老惦记着往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