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当家被硬生生扯来时脸上还老大不情愿,眉间聚着浓浓愁云,见了秦山芙也没个好脸色。
这么个丫头片子能有什么主意?还劳他专门移步过来。他看就是自家婆娘昏了头,病急乱投医。
他脸拉得贼长,语气也不冷不热的,“秦大闺女,不是我多嘴。你如今无父无母,多记挂着些自己,旁人家的事,还是少操些心罢。”
刘家嫂子一听自家男人说话这么不客气,顿时脸上挂不住,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啧,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你也不问问到底有什么办法?”
“还用问?”刘当家不以为意,转过头对秦山芙不耐烦道:“秦家闺女,不是我话糙。我毕竟阅历在这摆着,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即便如此,还是对赵三祥那个无赖混账没个办法,你这个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丫头片子,能给我支什么招?”
秦山芙闻言也不恼,反倒歉意地笑了笑:“您说的对。只是那日您公堂之上被赵掌柜驳得百口莫辩失了先机,我在一旁看着,实在是心中有愧。”
刘家夫妇听这话一愣,齐声问道:“有愧?你愧疚什么?”
秦山芙坦然道:“因为赵掌柜那日公堂上举的道理,都是前几日我跟他说的。”
其实来这之前秦山芙也考虑过,要不要将给赵三祥支招这件事告诉刘家。
如果要瞒,瞒得了一时,可这街坊邻里的,终究瞒不了一世,不如一开始就自己坦白,还能少了误会,多了诚意。
只是她原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谁曾想这刘二喜也以貌取人,看她年轻就打心眼里瞧不上她。既然如此,她不如就顺水推舟将当日的情形坦白出来,也好让刘二喜正视她这个人。
果不其然,刘二喜一听这话就急眼了,“什么?!原来是你在后面使坏?!”
秦山芙连忙赔笑:“怎么能说是使坏呢。那日您跟赵掌柜吵得一条街都听得见,您走后我就上前与赵掌柜攀谈了几句,我无心说了几句话,原以为他没当回事,不想还真被他听了进去,转头还用在了公堂之上。”
嗯,即使是坦白,也是要讲究尺度的。当日她企图做赵三祥生意这事,可不能告诉刘二喜。
她这种行为,是典型的吃了原告吃被告,搁现代是要被吊销律师执业证的违规行为。好在古代没这么多规矩,她就可以借此好好收拾一顿赵三祥,顺道再成一笔生意。
秦山芙继续诚恳道:“虽然是无心之失,但那日在公堂看您毫无招架之力,我到底有些良心不安,所以想了法子,这就急忙过来了。”
原来借灯油也是由头。刘嫂子一撇嘴,脸色顿时不大好看了。
秦山芙赶紧切入正题:“那日我跟赵掌柜说的话,虽然看起来有理有据,实则还是有漏洞的。他既然拿《大宪律》说事,让韩老爷糊涂,那咱们依旧可以拿《大宪律》驳斥回去,让韩老爷还我们一个公道。而具体依哪一条,我也找好了,准保让赵三祥这次一点抵赖的余地也没有。”
刘二喜有些兴趣:“哦?依哪一条?”
秦山芙敛眉一笑,抿住唇不说话了。
吃一堑长一智,她怎么可能像上次一样,倒豆子似地将干货直接倒出来?
刘家嫂子见秦山芙忽然不说话,等了半天,不由有些着急。刘二喜也等着秦山芙继续往下说,见她不吭声,急道:“怎么不说了?你说能将赵三祥驳倒,到底是怎么个驳法?”
“刘当家想知道?”秦山芙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