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桂祥拖着她,既不是倒退着走也不是背对着走,而是侧着身子,像一只举着食物的螃蟹一样,夹着雨清横着身子慢慢往门口挪。而雨清则紧紧抱着孩子,黄桂祥似乎很不满意死婴的累赘,恶狠狠地瞪了雨清一眼,还用枪管顶一下孩子,可他发现雨清像捕食的蜘蛛紧紧抱着猎物一样紧裹着孩子,也就没再理会。他蛮横地用胳膊勒着雨清,拖着一人一尸以一种固定的节奏一步步迈步向前。身后李仙来很自觉地举起双手,不紧不慢跟在后边。实际上两人从起身到门口,也不过十来步距离,两人却彼此戒备听着门外的巨响,硬是沉住气一步步往前挪。
船舱外又是一阵轰隆隆闷声巨响,巨响声像是夏夜暴雨前的闷雷。震动让墙上的地图都抖动起来,线条模糊成一团。这次震感穿透力更强。两人看着不停震颤的柚木舱门,停下脚步。
李仙来突然开口说,黄大当家,你们早上是怎么打开的这舱门。是组织人用撞锤还是用铁器撬开的?
黄桂祥脸色突然变了,他看了看舱门开始抖动变形,开口道,不好,有人正用土雷炸门,外边一——话没说完,又是一声巨震,厚厚的舱门炸开,一股碎屑伴随着混浊的尘土轰然爆进舱内。黄桂祥揪着雨清头发,飞快地跑进会议桌后,李仙来也飞快地跳进来,两人借着桌子掩护,迅速拿出武器对着门口,黄桂祥还是那柄古老的左轮枪,而李仙来一手扣住一柄飞刀,另一只手扯下腰间衣襟,露出一排并排插着的带红绸飞刀。
烟雾渐渐消弭在舱内,呛人的火药味却越来越浓。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被炸飞的舱门,一脸严肃地听着舱门附近纷杂的脚步声。
呼呼十几声,有什么东西被抛进来,激荡着空气发出声响,接着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骨碌碌滚动。其中两个掉在桌子上又滚落下,正好落到黄桂祥和李仙来中间,我随着雨清视线看去,那是两颗血淋淋的男人头。
舱外边传来一阵志得意满的笑声,一个很市井感的男声飘进来;敢问太平军黄将军可曾安好啊。还有红阳教的少掌柜李仙来李大哥,兄弟我可是久仰大名。哈哈。
这几句略带戏谑的话一说出,我立刻听出来,正是字正腔圆的北方话,在满是南方土语的船上,异常扎耳朵。
桌内两人对视一眼,黄桂祥看看李仙来,李仙来摇摇头没说话。李仙来又看看黄桂祥,眼带询问之意,黄桂祥也摇摇头,直接说不认识。黄桂祥指着地上两颗人头问,这是你的人吧。李仙来点点头,也道,门边几颗我看得清楚,长头发没辫子,是你的人。
能说出你和我的跟脚来,十有八九船上有别人的钩子。只是,外人怎么会找到这艘洋船。黄桂祥沉吟道,除非,有熟人带路。
你是说,李仙来问道,外边是八郑这帮人?
那不可能!李仙来斩钉截铁道,他们卖猪仔主要就是给洋人,洋人的船他们怎么会打劫,这不是砸自己饭碗?
黄桂祥冷冷一笑,道,你也是老江湖,怎还如此天真?当船上某一样东西值钱到一定程度,来一把黑吃黑又有什么奇怪。何况,这茫茫大海只要做的干净,谁又能抓到把柄?
可刚才说话的人,听口音绝对是北方人,舌音比较硬,有点像齐鲁乡音,绝对不可能是八郑的人。也不可能是官面的人。八郑和旗人官府是死对头。这又如何解释?
黄桂祥没说话,两人都开始沉默着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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