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忍受了多久,男人起身,像头吃饱的猪般发出心满意足的哼哼声。我抬起头,才发现我对面舱壁上赫然钉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镜子,镜子里的我,大概是个二十多岁的汉人女子,发髻散乱,表情呆滞,依稀能从镜中影像看出曾经的美丽留下的痕迹。
这时舱门打开了,又进来一个年纪更大的白人,他穿着明显比侵犯我的白人要更高级,胸前还用银链子挂着一块怀表。他进门后毫不客气对他说了几句外语,听者连连点头出门离开。
年纪大的白人打量着我,脸上露出熟悉的恶心表情。他示意我将孩子放在地上,我不动,白人不耐烦地一把将孩子抢过,扔在厚厚帆布上,我大叫大喊,却被白人一把推在地上,他粗暴又直接地一把扯............
我的哭喊,和帆布上孩子的哭闹,像海浪一样冲刷着这屋子。
就这样我醒来,已经泪流满面,哭湿了枕头。
这种负面情绪,影响我整整一个星期,我偶尔看到外国人,就会憎恨地看着他,正在店里做生意,我会毫无由来地突然放下手头事情立刻冲到服饰批发城附近的洗浴中心反复搓洗自己,直到皮肤快要搓破了才罢休。有时候看到路边有母亲带着孩子,我会下意识地抱紧怀里不存在的孩子。哪怕我明知他不存在。
姜塬,我彻底被这个梦弄得郁郁寡欢。而这,才是开始。此后陆陆续续,我又梦到几次,每次都是在那艘飘荡的船上。一次,梦里几个清人男子夜里扑上来,他们我拉到角落不怀好意,我使劲挣扎,其中一个胳膊有刺青的男人用手扼住我喉咙,勒的我喘不过气来,这个噩梦,直到我声嘶力竭的嚎叫好久才醒来。还有一次,我梦到几个中年妇女过来踢了我包袱,用浓浓的山东话骂我,说我是什么什么都不如的贱货,叫我滚远不要让他们恶心。然后她们当众脱下裤子,朝着我撒尿,完事还面有得色朝我吐唾沫。周围围着许多瘦骨嶙峋的清朝男人,此时此刻大声叫好,我分明看到上次非礼我的那几个人就在人群里,抱着有刺青的胳膊冷笑着。
这个梦或者说梦里这个女人的悲惨经历,像幽灵一样纠缠着我。我为了不做梦,我尽量让自己不睡觉,酒吧呆到打烊也不肯离开。我试过将自己灌醉到毫无意识,可该来的时候还是会来。总之,我用尽手段却还是阻止不了噩梦降临。
我试着打给老家电话,可是舅公说表哥自从我走后就再也没回到村里。唯一能值得安慰的,就是这噩梦它不是每天都有,或三天或者五天,总算能给我一个喘气消化的空间。
我听小罗说,你也是因为做梦得病,才来到这里。姜塬,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吗?你能用科学的理论帮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姜塬叹口气,对李红妹说,李红妹,你的梦和我有相似的地方,不过我很少做连续的梦。按照我的经验,李红妹,我想,应该是你在水中看到的那些线条干扰了你的脑思维,让你潜意识已经封存的不幸痛苦又翻出来,西方医学所谓的不幸童年造成的心理创伤。至于为什么是连续的形式出现,我也弄不清,也许要找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帮你寻找答案。有可能,有可能是你童年的创伤——反正弗洛伊德理论都这么说——也有可能是你感情总是受伤,所以在潜意识里你就是那个在船上被孤立,被欺负的可怜女人。
至于孩子,李红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些年,有没有那个,那个,姜塬迟疑着,这次却不说下去了。
李红妹一脸平静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打过孩子?我的意思是人流。姜塬看着认真无比的李红妹,只能硬着头皮把想说的话说完。
我确实几年前打过胎,还是两次。李红妹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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