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直没有停,行过陡坡时,谢宣刚脱去身上的黑袍,放到了座上,他正要解衣时,腰下忽然颠簸,衣带也随之松垮垮地跌落到了地上。
“车上有另外的衣服吗?”
问完话后,谢宣在心里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捡衣带,忽然被抓住了手腕。
“干什么……”谢宣回过头,望着身旁紧抓着他手腕的人,颇不悦地挑动了眉梢,“你又想亲我?”
“不是又。”陈元狩将他拉近,深邃的眼眸里照出红唇上被啃咬出的血丝,“一直都想亲。”
座上搭放的黑袍皱成一团,垫在腰下。
陈元狩帮他慢慢脱去了身上的朝服,视线凝视着修长白净的脖颈,毫无温柔可言地在脖颈正中间一口咬了下去,尖牙咬出了显眼的齿痕。
谢宣痛得眼角逼出泪来,“你干什么……”
“做印记。”
“什么?”
陈元狩低手摸索过紧绷的细腰,雪白的里衣被揉皱了一片,窄细的腰身在长指间颤抖着,他勾了勾唇角,指尖一动,松扯开谢宣身上仅剩的里衣的衣带。
寻到领地的恶狼抱紧了怀里的美人,贴在他耳畔沉声呢喃,嗓音嘶哑得不像话,“是我的。”
谢宣不跟疯子讲道理,低声应道:“不是你的。”
说着,他伸手阻止了陈元狩解他衣带的手,对方手上的粗茧摩挲着他的指尖,如今的境地里,一切触感都被警觉的感官放大了无数倍。
谢宣开口道:“外面都是人。”
陈元狩把手掌翻了个面,与他十指相扣,“没人就可以吗?”
“不可以。”谢宣没动脑子,下意识回了话。
陈元狩欺身压上,手指穿过他的长发,又在白净的锁骨上咬下一个齿印,恶狠狠地问道:“那有人又有什么关系?”
谢宣倒吸一口凉气,深感不解,“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我没生气。”
“那你咬我干什么……”谢宣怕从车座上掉下去,只能扯上了压着他的陈元狩的衣襟,“你属狼狗吗?”
他没有得到言语上的答案,陈元狩低头,再一次咬上了他的唇瓣,精确无误地给了他最确切的回答。
痛死了。
谢宣在心里下了一个诡异的定论,跟满口獠牙的野兽接吻的感受,应当也就是这样了。
他活到现在,从初吻到之后的所有亲吻次数,都被眼前这只一点都不会接吻的恶狼强行夺去了。
恶狼撕咬着他的嘴唇,手上还要占他便宜,手指一路探入,伸进未被脱去的里衣里,粗糙的长指缠紧了他的腰身。
等两人唇瓣彻底分离开,谢宣眼里还带着被逼出的眼泪。
看到他眼角的眼泪后,陈元狩的动作总算变得轻柔了些。
他拭去谢宣眼角温热的眼泪,安抚似的柔声道:“别哭。”
谢宣心想此人未免太不要脸。
陈元狩救了他,他还非得按瞎编一通的话本故事献身吗?
才不要。
谢宣启唇开口道:“凶死了。”
陈元狩的动作僵了僵。
“你凶死了……”谢宣的声音故意渲染了委屈的意味。
“我……”
“你和手下说话好凶。”
“……”
“对我也好凶。”
陈元狩愣在原处,听得瞠目结舌,神情变得有些迟钝。
幼时在皇宫一直以装乖扮委屈取胜的谢宣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大获全胜,正暗自洋洋得意着。
然而这得意没有持续几秒。
……
过了片刻,马车停在了不知名的客栈前。
寒秋的晚风从车帘的空隙刮进来。
谢宣身上只穿了松垮的中衣,冷得他抖了抖,本就恍惚的神色变得更加恍惚。
陈元狩从衣襟里取出帕子,擦去了手里的粘稠,又把谢宣腰下垫着的黑袍披到了他身上,将谢宣的整个身子都裹在了黑袍里。
把宽大的兜帽拉下后,陈元狩横抱着他下了车。
在许多道目光的注视下,陈元狩步伐平稳,没有任何停顿地走上了客栈的二楼住房。